周围渐渐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张顺指指点点。
张顺又急又怒,若是动武,区区几人自然拦他不住,但他恩怨分明,岂能做那恃强凌弱、赖账欺人的勾当?
正当他焦躁之际,目光扫过店外的河滩,心中猛然一动。
他想起方才挣扎上岸时,曾瞥见那芦苇荡深处,似有一艘破旧的小船半沉在浅水中,像是废弃已久。
他立刻对掌柜说道:“诸位且莫急,我绝非赖账之人。钱财虽失,却有一技在身。请诸位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必有银钱奉上!”
说罢,他不顾腿伤,起身便快步走向河滩。
那掌柜的怕他跑了,忙让伙计跟着。
只见张顺来到那艘废弃的小船旁,仔细观察了一下,又俯身在水边摸索片刻,竟让他找到了几块压舱用的条石。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便扎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众人在岸上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他要做甚。
这条河流并非张顺遇到巨蟒的那条河,应该是另一条支流。
否则,你就是把张顺打死,他也不敢再下那条“鬼哭荡”了。
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哗啦”一声,张顺冒出头来,手中竟抓着两条拼命挣扎、鳞片在晨光下闪闪发光的大鲈鱼!
每条都足有二三斤重。
他爬上岸,将鱼扔在地上,喘着气笑道:“这够抵饭钱了吧?”
不等众人回答,他再次潜入水中。
如此反复三四次,每次都不空手,又捉上来几条肥美的鳜鱼和一条大黑鱼。
早市之上,这等鲜活的河鲜最是抢手。
不等张顺开口,早有鱼贩和食铺的人围了上来问价。
那早点铺掌柜的早已转怒为喜,连忙道:“够了!够了!好汉真是好水性!莫说抵账,还有得多!”
他主动上前,帮着张顺将鱼卖与旁人,换得了百十文钱。
张顺将欠下的饭钱、药钱、衣裳钱一一付清,分文不差。
又将剩余的二三十文钱,全都塞给了那老郎中,道:“多谢先生救治,些许谢意,不成敬意。”
老郎中推辞不过,收下钱,叹道:“壮士真信义之人!老夫行医多年,少见如此豪杰。你这腿伤还需调理,我再与你包些药膏带上。”
张顺再次谢过,他又用剩余的几枚铜钱,买了几个干粮揣在怀里。
经此一事,他虽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是没有马匹,如何才能去的了建康府。
关键也不是没有马匹,而是没有买马匹的钱。
此地离建康府并不远,也才四五十里地,可要靠两条腿走,就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怕不是要走到明天了?
再说,济州府“霍乱”肆虐,时间不等人啊!
张顺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唉...穷生贱计,富长良心。道德败于无形,良心丧于困地呀”。
实在不行,就再干一回自己的老本行吧!
张顺的老本行是什么?
自然是强盗了,偷和抢是作为一名强盗的最基本技能,他自然更是其中的高手了。
张顺打定主意,便朝着镇中集市走去。
此时天光已大亮,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在市集转了几圈,很快便锁定了一个马贩。
那马贩身边拴着五、六匹马,其中一匹枣红马毛色光亮,四肢健壮,看起来颇为神骏。
“这位老板,这马怎么卖?”
张顺走上前去,装作讨价还价的模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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