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咧嘴笑道,“这肥羊倒是爽快。”
矮个子掂量着钱袋,眉开眼笑:“够咱兄弟快活一年了!”
“嘿嘿嘿...咱哥俩真是好运气!”
高个子一边阴恻恻地笑着,眼珠也在飞快地转着。
忽然,他的神色一变,声音颤抖地指着矮个子的身后:“他...他怎么没有死?”
矮个子闻言猛地回头,却见河面平静如初,只有灯笼投下的血红色波纹在微微荡漾着。
他刚想斥责同伴胡闹,后心突然一凉。
高个子手中的鱼叉不知何时已经调转方向,深深刺入了矮个子的后心。
矮个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你...”
“对不住了兄弟,”
高个子狞笑着转动鱼叉,“三百两银子,一个人花岂不更痛快?”
矮个子瘫软地倒在船板上,鲜血染红了褪色的甲板,不一会儿便气绝身亡。
高个子迅速抽出鱼叉,警惕地四下张望——河面依然寂静,只有水声轻轻拍打着船身。
他长舒了一口气,探下身去拽住矮个子的双腿,拖向船边。
然后,双手一用力,把死尸扔进了河里。
只听见“扑通”一声,也只是一瞬间,尸体便沉入了漆黑的河水中,只留下一圈逐渐扩散的涟漪。
高个子水贼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残忍而满足的笑容。
他一边摇橹,一边哼着走调的小曲,声音沙哑得像锈铁刮过瓷面:
“月黑头,水红口,
龙王请客不用酒;
尸也香,骨也酥,
一篙撑开鬼门关——
哟嘿嘿,一个人花,更风流!”
血灯晃荡,映得他影子老长,像一条水蛇在船板上扭动。
银子已重新包好,外头裹了三层油布,死死系在他的腰间。
甲板上的血迹用河水冲了三遍,又撒了一把灶灰,踩得发乌。
除非仵作亲临,否则谁也看不出这条船刚才收过两条人命。
高个子水贼心里踏实,桨也摇得轻快。
高个子水贼名叫高伟,家住建康府的白云渡,父母早亡。
他和矮个子就在“鬼哭荡”河面上靠载客为生,如果遇到有钱的客商,便把船摇到河中心,然后杀人劫财,将人沉入河底。
高伟这小子不仅心狠手辣,见财忘义,而且还好色。
顺流而下四十里,便是建康府,那里有家“暗娼”。
其实,“暗娼”就是一家私人妓院,里面有一位姑娘叫小莲,是他的老相好。
高伟一想起小莲那鼓鼓的胸脯,圆圆的屁股,不禁又是一阵“嘿嘿嘿...”的讪笑。
船橹吱呀作响,在寂静的河面上传出老远。
高伟越想越是得意,腰间沉甸甸的银两仿佛化作小莲温软的身子,惹得他心头一阵燥热。
“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他加快了摇橹的速度,小船破开漆黑的水面,朝着岸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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