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粮仓四周火把大亮,照得如同白昼。崔琰在重甲兵护卫下缓步而出:\"张将军,这就是你所说的赵德偷袭?\"
张猛额头渗出冷汗:\"崔先生,这...\"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杀声震天。东门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崔琰脸色骤变:\"不好!赵德真正目标是东门!\"
张猛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掩饰过去:\"末将愿率部驰援!\"
崔琰冷冷注视着他:\"不必了。主公早有准备。\"他拍了拍手,一队骑兵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来,\"张将军可认得这些人?\"
张猛看清来人面容,如遭雷击——正是他派去给赵德送密信的亲兵!
\"他们招供了你的全盘计划。\"崔琰声音如冰,\"假意投降,诱我军主力守粮仓,实则放赵德攻东门。\"他突然提高声调,\"但你可知,东门外早已埋下三千斤火药?\"
张猛面如死灰,踉跄后退两步。城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连地面都为之颤抖。
\"现在,\"崔琰抽出佩剑指向张猛,\"你还有何话说?\"
东门外,赵德亲率两千精骑冲锋,却在距离城墙百步处遭遇灭顶之灾。
地面突然炸开,火光冲天而起。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被炸得粉碎,残肢断臂混着泥土飞上半天高。赵德坐骑被气浪掀翻,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有埋伏!撤!快撤!\"赵德咳着血爬起来大喊。
但为时已晚。城头万箭齐发,两侧树林中杀出赤忽骑兵,将赵德残兵团团围住。
混战中,赵德左臂中箭,仍奋力拼杀。他望向城门方向,期待张猛按计划打开城门接应,却只看到紧闭的城门和森冷的箭垛。
\"张猛!你骗我!\"赵德目眦欲裂,挥刀砍翻一名敌骑。
就在他绝望之际,城门突然缓缓开启。赵德心中一喜,却见出来的是一队代州军弩手,领头的正是周朔本人。
\"赵将军。\"周朔声音平静却穿透战场,\"张猛已真心归顺,你已无路可退。\"
赵德吐出一口血沫:\"要杀便杀!\"
周朔摇头:\"我敬你是条汉子。\"他挥手示意弩手放下弓弩,\"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保证不杀一人。\"
此时,崔琰押着张猛来到城头。张猛被五花大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受过拷打。
\"赵德!\"崔琰高喊,\"看看你这位'挚友'!他已全盘招供!\"
赵德仰头望去,与张猛四目相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张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赵德突然狂笑,\"好!好一个张猛!\"他猛地举刀冲向周朔,\"但我赵德宁死不降!\"
周朔叹息一声,侧身避过。十余支弩箭同时射出,将赵德射成刺猬。他跪倒在地,长刀拄地支撑着不肯倒下,怒目圆睁而亡。
平阳城府衙内,张猛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胸前伤口还在渗血。
崔琰手持烙铁走近:\"最后问一次,谁指使你诈降?\"
张猛惨笑:\"无人指使...是我自己...\"
\"啪!\"烙铁贴上他后背,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张猛咬碎了一颗牙,硬是没吭一声。
\"够了。\"周朔推门而入,\"放他下来。\"
崔琰皱眉:\"主公,此人...\"
周朔摆手:\"赵德宁死不降,已证明张猛送出的情报是真。若他存心欺骗,赵德怎会中伏?\"
张猛被解下刑架,瘫倒在地。周朔亲自扶他坐起,递上一碗水。
\"为什么...救我?\"张猛声音嘶哑。
周朔注视着他:\"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悔意。\"他指向窗外,\"赵德明知必死仍冲锋,而你却选择活下来。这需要更大勇气。\"
张猛浑身颤抖,突然伏地大哭:\"赵兄...我对不起你...\"
原来,张猛确实计划诈降。但当崔琰识破他的计谋,而赵德却见死不救时,他心中的忠诚已然动摇。更让他震撼的是,周朔明知他可能诈降,仍给他机会证明自己。
三日后,张猛跪在周朔面前,双手奉上一卷竹简:\"此乃青州七城布防详图,末将愿为先锋,助主公夺取青州!\"
周朔扶他起身:\"我得将军,如虎添翼。\"
崔琰在一旁冷眼旁观,手中把玩着一枚从赵德尸体上搜出的令牌——上面刻着\"陈\"字。
平阳城破!
张猛战死,陈万金葬身火海。
崔琰入城后,立刻发布安民告示,宣布陈氏罪状,将其土地、浮财尽数充公,粮秣补充军用,部分当场分发给贫苦佃户和市民。
同时,对协助守城的其他中小豪强,进行严厉清算,或驱逐,或罚没家产。
血腥的镇压震慑了所有观望者,“以战养战”获得巨大成功,军需压力骤减。
但也埋下隐患:残余的豪强势力更加恐惧和仇恨,暗中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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