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漪拿着装着冰块的锦袋仔细替裴司堰冰敷,他安静地坐着,温声道,“别忙活了,一点小伤而已。”
她心里千头万绪,反倒有些拿不准了,若是他们真的在做戏,未免双方的演技都太好了些,以至真假难辨。
“你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窦文漪白了他一眼,终究无法违心地说不担心,“明知故问!”
裴司堰握住了她的手腕,反复摩挲着,眉眼含笑,“我和他是从小打到大的情分,你不必忧心。”
窦文漪很想问他,章承羡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他有跟他好好解释过吗?
可一旦她问出口,只怕裴司堰又要误会她和章承羡。
她微微蹙眉,裴司堰忽地将她拽入怀里,眸光中蕴含着探究,“章淑妃准备给他定一门亲事,再放他去边陲,你觉得哪家的姑娘与他相配?”
窦文漪心中咯噔一下,“殿下,这话是何意?”
这一瞬,她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们这厢私下定下亲事,万一章承羡负气离开天宁城,难不成还要让别家姑娘耗费青春一直等他?
裴司堰淡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该收收心了。”
窦文漪心中更好笑了,他自己都不信奉这套歪理邪说,还想用来约束章承羡?
还是他就是不放心章承羡,不放心她,所以想快刀斩乱麻?
她可以容忍他偶尔的霸道,强势,可不能容忍他不断的怀疑。
裴司堰幽深的凤眸紧盯着她的眼眸,“那上一世呢?他可有成亲?”
她沉默一瞬,装着若无其事,“他未曾娶妻。”
裴司堰黑眸微沉,到底不再说话。
夜渐渐深了,暮色笼罩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四周寂静得只剩下风雨淋淋沥沥的声音。
樊楼灯火璀璨,热闹非凡,可二楼早就没有雅间。
沈梨舒换了一套男装,好不容易偷偷溜出府一趟,就是想吃樊楼的酥骨鱼,怎么能叫她无功而返?
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竟然花重金包下了整个二楼的雅间。
“姑娘,我们先回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座一楼大厅?实在不行……我们就打包回去吃?二楼被贵人包了,我们还是不要上去了。”婢女秀儿苦口婆心地劝道。
沈梨舒猫着腰身,轻手轻脚,已经爬上了二楼,“你急什么急,再说,你现在应该叫我公子!”
秀儿神色焦急,“公子,万一被人发现,老爷,大公子,都会怪罪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伙计叫嚷,“谁在那边?”
“客官,那位客官,二楼今日已全部包出去了,还是请回吧——”
“快!躲起来。”沈梨舒拔腿就跑,慌乱中推开一道雕花木门,就钻了进去。
只是,下一瞬,她就被门槛绊倒摔在了地上。
沈梨舒暗道一声倒霉。
不对,她爬起身来,定睛一看,才惊觉绊倒自己的分明是一个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国朝新晋武将——章承羡。
“别走——”
沈梨舒吓了一跳,刚想离开,小腿却被人给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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