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次立碑之事,其意义非凡,不仅要将其铭刻于石,更要将其置于如此显眼之地。如此一来,后世之人见此碑上之名,又会作何感想呢?想必定会对其心生敬意,因为这名字所代表的,乃是为国捐躯之士,实乃无上荣光啊!故而可以断言,护国军中绝无贪生怕死之徒,而我亦毫不畏惧。叔父之英勇壮烈,实乃我之楷模也!”
言罢,黄祥猛地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仿佛那烈酒便是他的决心与勇气。随后,他手臂一挥,将酒杯重重地蹲在桌面上,只听得“咚”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而当黄祥提及黄龙时,黄蜚的面色也随之一沉,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沉默片刻,亦是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似是要用这烈酒来掩盖内心的波澜。
两兄弟谁也没说话,虎目中分明是眼泪在打转。
沉默良久 ,还是黄蜚先开了口。“舅父一走,因我带着船队在海上,得以走脱,看着城里的冲天大火,我也恨不得,扑进那火中,可是舅父的仇得有人报,我要留着残躯去报仇。”说话的黄蜚,眼中似是要冒出火来,牙齿也咬的咯咯响,手中的杯子更是捏破,瓷片扎在手上,流出血来。
黄蜚依然不顾,兀自说道:“我收拢了一些残兵败将,一路逃窜到了一座荒岛上。在那里,我四处寻找那些侥幸逃脱的兄弟们,经过一番努力,和朝廷取得了联系,也慢慢地聚拢起了两万多人。这些人不仅有士兵,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们虽然好不容易与朝廷取得了联系,可朝廷给的口粮却远远不够。每天,我都能听到那些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那哭声让人揪心啊!有些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地忍受着饥饿的折磨。更让人痛心的是,有些孩子刚出生,就因为无法养活而被溺死。这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啊!”
说到这里,黄蜚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用颤抖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都是我无能啊!我没有办法让他们都吃饱饭。士兵们饿得连刀都拿不稳了,又怎么能有力气去打仗,怎么能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呢?”
黄祥听了黄蜚的话后,心中不禁一紧,他完全没有料到冀辽水师的状况竟然如此凄惨。他急忙安慰道:“蜚哥,别太难过了,以后他们肯定不会再挨饿了。张大人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都能吃饱饭的。”
然而,黄蜚却依然忧心忡忡,他皱起眉头说道:“可我们冀辽水师毕竟是客军啊!就算士兵们能填饱肚子,但还有那么多的妇孺呢?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黄祥连忙拍了拍黄蜚的肩膀,宽慰他道:“蜚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难道不了解松江府的情况吗?松江府可是个富裕之地,绝对不会让人饿着的。妇人们可以去做工赚钱,孩子们也能去上学堂念书呢。而且啊,这上学堂不但不用交学费,还管中午饭,甚至连校服都有呢!”
就在这时,黄祥突然注意到黄蜚的手竟然在流血!他的目光顺着黄蜚的手看去,只见地上有一只破碎的杯子,显然是刚才黄蜚不小心打碎的。黄祥心中一紧,连忙对门外喊道:“卫兵,快去请个医师过来,我表哥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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