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撑不下去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水手跪在我面前,\"这根本是送死的航程,连葡萄牙人都说那片大陆有吃人的生番!\"
我沉默良久,最终下令将所有参与叛乱者关押,但承诺若再有陆地出现,愿意离开者可自行离去。这一决定后来让我悔恨不已——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让\"福星号\"永远沉入了海底,连同三十八名船员和十名囚犯。
当南亚墨利亚洲的海岸线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我们的船队继续,一万七千人。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将整片海域染成红色,仿佛预示着我们即将面对的残酷现实。
我们在一个宽阔的河口(后来知道是亚马逊河入海口)建立了临时营地。俘虏的迪奥戈警告我们不要贸然深入内陆:\"丛林里有毒蛇、毒蜘蛛,还有肉眼看不见的瘴气,白人进去十个死九个。\"
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带回\"泪树\"的种子、幼苗和采集方法。经过商议,决定由我率领五百名精干队员沿河而上,林德裕留守营地与土着接触,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深入亚马逊雨林的第一天,我们就领教了它的可怕。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步都要用砍刀开辟道路。无处不在的蚊虫疯狂攻击我们裸露的皮肤,到了傍晚,几名队员开始发高烧,浑身颤抖。
\"是疟疾。\"随队医官面色凝重,\"需要金鸡纳树皮,但这里找不到。\"
第二天清晨,两名队员已经没了呼吸,他们的眼睛圆睁,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草草掩埋了同伴,继续前进。迪奥戈教我们在身上涂抹一种土着使用的树汁,能稍微驱赶蚊虫,但无法阻挡其他威胁——毒蛇、毒蛙,还有潜伏在浑浊河水中的鳄鱼。
第七天,我们遇到了第一个土着部落。他们全身赤红,手持长矛,将我们团团围住。我示意队员们放下武器,拿出准备好的玻璃珠和铜铃。这些物品起了作用,部落首领允许我们在村外扎营,但不准靠近他们的住所。
通过迪奥戈的翻译,我们得知这个部落知道\"流泪的树\",但拒绝带我们前往,说那是\"恶魔的领地\"。我拿出更多礼物——一面铜镜、一把精致的折叠剪刀,终于打动了一位年轻猎人。他同意带路,但要求我们给他一把\"喷火的棍子\"(火枪)。
\"绝对不行!\"我断然拒绝。火器技术是朝廷严禁外传的,更何况给一个陌生土着。谈判陷入僵局,直到医官提出用医术交换——部落首领的儿子正患有一种奇怪的皮肤病。
医官用携带的药膏和针灸治疗了男孩,这一举动彻底改变了土着对我们的态度。三天后,男孩症状减轻,首领亲自指派了五名勇士带我们寻找泪树。
这段路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我们不得不穿越一片沼泽,一队士兵陷入泥潭,眨眼间就被吞没,连呼救都来不及。带路的土着见怪不怪,只说这片沼泽\"喜欢吃人\"。
终于,在进入丛林的第二十三天,我们看到了第一棵橡胶树。它高大挺拔,树皮光滑,与我们带来的描述完全一致。土着示范了割胶方法——用石刀在树干上划出螺旋形切口,乳白色的汁液立刻渗出,沿着刻痕流入下方悬挂的陶罐。
\"就是这样!\"我激动得双手发抖,连忙让画师记录下整个过程,并小心收集了几罐树液和数十颗种子。当晚,我们在橡胶树林边扎营,计划次日返回河边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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