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这帝王之位,还谈何安全感?
绝无可能拥有!
若赵弘毅心狠手辣,让李宦在睡梦中将自己扼杀……
虽大概率是自己即刻惊醒,反手便将这宦官扼杀。
毕竟这些年的军旅生涯绝非虚名。
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只要赵弘毅足够狠辣,诸多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赵武便感到毛骨悚然。
“圈禁!”
“必须圈禁!”
“而且,”
“这齐王的爵位,也不能再留给他。”
“往后,便是废人赵弘毅,与废人赵昊,被囚禁于京都!”
赵武已然下定决心。
原本听了赵壑的话,他尚有些犹豫,毕竟剥夺长兄父子二人的自由,着实有些残忍。
更别提连魏爵这一尊贵头衔都不赐予他们。
即便是豫王,好歹也是个亲王身份。
李弘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李熙照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子,
将他们囚禁起来,已属不近人情,
竟然连一丝封赏都不愿给予?
那他们岂不是要遭受看守士兵的欺凌?
想当年,在文帝的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装疯卖傻的李渊,对底下人的阴暗面可是了如指掌。
他内心曾有过不忍。
但眼下,
所有的不忍都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该处理的便处理,
该囚禁就囚禁,
该削爵就削爵!
竟敢将手伸到朕的眼皮底下,长子这是要谋反吗?简直是大不敬!
还有林婉呢?
长子已失势,她竟还藏着掖着不与朕坦诚。
这是何居心?
是铁了心要助纣为虐吗?
好!
那朕就遂了你们的愿!
此刻的李渊,面容冷漠。
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之下,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即将席卷整个京城!
但表面上,
李渊不露声色。
反而展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皇太孙心怀慈悲,敬重伯父、堂兄,实乃天下人之楷模,甚好!”
“重重有赏!”
别说旁人了,就连李熙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就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吗?
老谋深算的你至于沉默片刻后,又是夸赞又是赏赐的吗?
钱多得没处花了?
李熙泽都感到无语了,更别提李熙照。
他已经面无表情了。
甚至可以说,他对表情管理已经失去了知觉。
祖父依旧毫无原则地宠爱那个李熙泽,而他李熙照已经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了。
甚至,他与这个大明的官场格格不入!
就连这熟悉的皇宫,他好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每一处都显得格外陌生,这份陌生更增添了他心底的凄凉。
“要忍。”
父亲李弘熙轻轻拍了拍李熙照的肩膀,淡然说道。
李熙照诧异地抬头,望着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圆滚滚的父亲,此刻已消瘦不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知未来。”
李弘熙轻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作为一个刚被废黜的太子,这里的热闹已与他无关,他还要赶回东宫收拾行囊。
毕竟,魏王身为藩王,已不能继续留在太子府了。
自此以后,它将被称作太孙邸。
一着不慎,竟至于斯……
李弘煜眼神沉静,内心却略感刺痛。
他未曾料到,自己的一席话,竟激励了爱子李辰轩。
“父亲为何对我说此言?”
“静待时机?”
“难道……”
李辰轩双眸闪过一抹光亮,原本黯淡憔悴的面容瞬间焕发神采。
对,父亲曾身为储君多年。
内阁众臣皆是父亲的门生故吏。
我们岂会轻易落败?
一时的荣辱何足挂齿,昔日勾践尚能卧薪尝胆,终灭吴国,我辈岂能逊色?
今日,李辰渊将我自泰村太孙之位拽下,
他日,我必将他自龙椅拽落!
李辰轩重拾信心,随父亲离开了宴会。
“此地繁华,于我如浮云,待我归来,繁华自当为我绽放!”
怀揣着这份雄心壮志,李辰轩追随着父亲的背影而去。
然而,不论是他,
还是其父李弘煜,
皆不知晓,
他们已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契机。
李弘煜父子返回东宫,恰逢一群锦衣卫。
以及几个狼狈的身影。
“那……那不是祖父身旁的赵公公吗?”
李辰轩一眼便认出那鼻青脸肿、双手扭曲之人,乃是祖父李靖身旁的贴身宦官!
李辰轩认出那人,李弘煜自然也不例外。
相较于李辰轩的惊愕,
李弘煜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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