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此乃帝王之子的呓语,臣亲耳所闻。”
下方之人,谦卑地回答。
“罢了,朕已知晓,你退下。”
李世民未曾瞥视那人一眼,仿佛手中的奏章有着无尽魅力,牢牢吸引着他。
待人离去,李世民方放下奏章。
“也就你们这些愚昧之人,才会认为朕的灵狐所言乃梦呓。”
“他是在借你之口,向朕示警。被你利用了尚不自知,还想监视灵狐?看来,朕得另觅人手了。”
“不过,撤换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明暗相辅,方能更为稳妥。”
“但灵狐这番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
“哈哈,这灵狐,实则狡猾如狼。一眼便看穿了李将军是朕为次子传递消息的棋子。”
“好,很好!这才是朕选中的继承人!”
李世民对李澈的敏锐极为满意。
但若灵狐在此,定会心中暗翻白眼,以不屑之态言道:
别一副自己多么英明神武的模样。
交州至京城,路途遥远,山水阻隔。即便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将京城刚发生之事传至交州。
更遑论让远在交州的李将军,长途跋涉只为送一封信,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即便李将军乃太子李承乾之人,二人有秘密通讯之道,时间上亦是来不及。
因此,答案只有一个。
给李将军的命令,定在此事发生之前。
甚至可能,在京城事发之前,此信已从交州发出。
能完成此事的,
除了策划全局的当今圣上李世民,还会有谁?
并无他人。
李澈轻易便猜透了此事,但他绝不会承认。
我不过说了几句梦话,又有何妨?
你不能仅凭一人之梦语,便妄断其品性。
酒鬼与梦者,乃世间最为不羁的两种存在,所言再离奇,亦不足为奇。
总之,不论李世民心中如何揣测,皆与李澈无关。
“不过,”
“看来灵狐仍不愿担此皇太孙之位,故而将消息传得如此隐晦。”
“哼,让朕深思一番,接下来,该如何让那小灵狐落入圈套呢?”
“嘿嘿,有办法了!”
李煜轻敲着手中的文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主意既定,李煜迅速离去。
宫殿内灯火通明。
文书上依稀可见一个名字,在微弱灯火的映照下,
正是:“赵四全”。
……
次日,李澈从睡梦中惊醒,仿佛被晴天一个霹雳击中,整个人呆若木鸡。
“你说什么?谁来了?”
李澈揉着额角问道。
“就是与您订了亲事的那位威远侯府。”
“而且是威远侯府的二老爷,他亲自到访咱们王府,为的是商议您与威远侯府某位小姐的婚事。”
书童竹影乐滋滋地说道。
李澈:“……”
本世子自然知晓与威远侯府的婚约,无需你多言!
罢了,本世子压根儿就不想知道这事。
本公子还年幼,怎就要成家了?
哎!
威远侯府二老爷,名为沈巍。
他是威远侯沈煜之弟,亦是吾未来妻室……的叔父?
其实,威远侯沈煜并非家中长子,他是在兄长沈峰逝世后,才继承侯爵之位的。
而今他身为侯爷,自是位高权重。
其弟沈巍的地位也随之提升,出入皆受人称谓一声“二老爷”。
实则,他仅有一散官之职,并无爵位。
他人之所以对他恭敬几分,皆因他有个哥哥叫沈煜,乃当朝侯爷。
李澈对旁人的拜见向来不以为意,侯爵之礼他都婉拒诸多,更别说这连伯爵都算不上的人了。
但即便因那老谋深算者的赐婚,
李澈也非得见此人一面不可。
毕竟,他将是未来的亲家。
呸呸呸,本公子才不会成亲呢。
不过嘛,
李澈心中对这位威远侯府二老爷,倒有几分好奇。
“倘若本公子的下属没探听错的话,当日那位三小姐,想必就是这位威远侯府二老爷的千金。”
“只是,究竟是何缘由,能让一位尊贵的三小姐,外出助其姐,探听姐夫的消息呢?”
李澈不由自主地摸着下巴思索。
他其实早已察觉,那位自称孙姑娘的威远侯府侍女,颇为不寻常,但他并未在意这些。
只要自己目的达成,对方是何身份,缘何伪装,皆与他无关。
毕竟,人人皆有秘密,何必非要追究到底呢?
那日送“云小姐”归宅时,他不经意间得知了她的身份,其间关系错综复杂。
表妹与未来姐夫……虽婚期未定,仅是名义上的关系,但李澈心中那股莫名的……嗯,探究之意已悄然燃起。
某日,他偶然想起此事,便派人去打探了一番。
恰在此时,黔国公府的二老爷正式进入了李澈的视线。
“这二叔倒是挺风流的。”
这是李澈的第一念头。
然而随后的日子里,诸多要务缠身,如太孙之位的争夺、汉王爵位作为抵押之事、朱高煦宴请权贵等,使得李澈一度将黔国公府抛诸脑后。
未曾料到,此番对方竟亲自登门。
来者正是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二老爷——穆朗。
“世子!”
穆朗初见李澈,便显露出几分谦恭。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