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沉默片刻,目光越过三人,落在殿外飘飞的雪幕上。他想起昨日在城墙上看见的景象:一个冻僵的妇人怀里,婴儿的嘴还含着干瘪的乳头。“准了!” 他缓缓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荡开回音,“吴彤,你即刻带五百禁卫随他们去取粮,另外传令粥棚,今夜加煮一锅鱼羹。”
阿尔塔蒙磕头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淌,可那双眼睛里没有贵族常有的傲慢,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陛下,这个给您。” 十二岁的瓦西里,声音带着哭腔,“爷爷说,诚实的会有好报。”
朱由校接过这枚发芽的土豆,入手冰凉坚硬。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继位时在皇庄种过的地,那时徐光启和陈家父子进献的红薯也这样沉甸甸的。“吴彤。” 他将土豆揣进龙袍内侧,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把这三个孩子带去偏殿,让御厨给他们炖锅肉汤。” 然后转向阿尔塔蒙,语气缓和了几分,“带路吧,阿尔塔蒙公爵。找到粮食,你的承诺,朕绝不食言。”
公爵!阿尔塔蒙站起身时,腿肚子还在打颤。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那是他父亲中年才从自家爷爷那里继承而来的。如今从大明皇帝口中吐出,也预示着,他阿尔塔蒙,将成为大明帝国的公爵。未来是可以和他父亲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被内侍领走的方向,瓦西里正回头朝他挥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酥糖。当他的破靴踏上大殿外的汉白玉台阶时,雪突然小了些,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 那影子穿过朱红的宫墙,一直延伸向远处冒着炊烟的贫民区,像一条连接着希望的线。
第二天,吴彤汇报,一共找到十处地下存粮处,合计找到所谓的土豆两万石、黑麦三万石、各种鱼类、肉类上万斤,三处酒窖藏酒近两万公斤,珍奇异宝更是无数。
天启三十四年(1654年)十二月,朱由校颁布圣旨,正式册封阿尔塔蒙·谢尔盖耶维奇·马特维耶夫为基辅公爵,虽然此时,这块东乌克兰的土地还不属于大明帝国,可又有谁在乎呢?以目前大明帝国的军力,夺下那里,指日可待。
年轻的,十九岁的伊万·伊里奇·米洛斯拉夫斯基被册封为秋明公爵。伊万毕竟还年轻,他更加渴望的是安定的生活,因此,他选择了幅员辽阔的西伯利亚黑土地。
让朱由校惊讶的是,年仅十二岁,一直挂着鼻涕的小瓦西里·耶维奇·戈利岑,居然谢绝了朱由校的封爵。他只愿意跟随在朱由校身边,追随于他。
对于这个小正太迷弟,朱由校不顾卢象升等官员的反对,执意收了他作为自己的小跟班。
朱由校和众大臣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今日之举,为大明帝国“欧洲分帝国”培养出了一个世代忠诚的戈利岑家族。直到大明帝国末代皇帝下达了退位书,戈利岑家族最后一位公爵饮弹自尽,结束了戈利岑家族为欧洲大明分帝国执掌朝政二百多年的历史。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