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伏尔加河泛着青灰色的波光,阿列克谢沙皇的首席军事顾问谢苗诺夫少将站在第二道防线的了望塔上,望远镜里映出河对岸正在砍伐松林的哥萨克工兵 —— 那些碗口粗的松树将被削成尖锐的拒马,在黎明前布设在第一道防线前的沼泽地里。
\"从波兰前线回来的部队昨晚全部渡河完毕。\" 副官递上牛皮纸卷宗,封蜡上印着沙皇近卫军的双头鹰徽记,\"第五龙骑兵团在但泽城外刚打完一场恶仗。\"
谢苗诺夫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用红笔标出的六道防线。最前沿的第一道防线沿着伏尔加河西岸延伸,由装满鹅卵石的柳条筐和削尖的木桩组成,每隔百步便有一座半地下的火药库。第二到第四道防线依次升高,形成阶梯状的火力网,中间的开阔地布满了交错的战壕和陷阱。第五道防线是由十二座棱堡组成的环形阵地,而第六道防线直接拱卫着莫斯科的东城门,二十门青铜重炮已经架设在夯土炮台上,炮口正对着东方的地平线。
\"让第五龙骑兵团驻守第三道防线。\" 谢苗诺夫用马鞭指着地图上的针叶林带,\"那些身披重甲的怪物需要足够的冲锋空间。告诉他们,每匹战马的马蹄都要钉上防滑铁掌 —— 伏尔加河的晨雾会让泥地变成溜冰场。\"
当夕阳把河面染成血色时,五万精锐部队的营地已经在防线后方铺开。十个重甲骑兵团的营地格外醒目:上千顶黑色帐篷呈楔形排列,每顶帐篷前都整齐地码放着板甲部件 —— 胸甲、护腿、臂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仿佛一片钢铁铸成的荆棘丛。指挥官巴维尔?苏霍夫正在检查新运来的骑枪,枪杆是用伏尔加河上游的白桦木制成,枪头则是从威尼斯商人手里买来的精钢,三棱形的枪刃能轻易撕开三层牛皮甲。
\"将军,土尔扈特部的使者今早渡过河了。\" 一名哥萨克斥候单膝跪地,头盔上的鹰羽沾满草屑,\"他们带着大汗的信物,说是要面见沙皇陛下。\"
谢苗诺夫的瞳孔在镜片后收缩。他知道土尔扈特部刚刚与明军发生过小规模冲突,此刻派使者前来,必然是想探听俄军的防御虚实。他转头望向重甲骑兵营地,那里传来战马的嘶鸣和甲胄碰撞的声响 —— 十个骑兵团的两万匹战马正在河边饮水,马铠上的铜铃连成一片,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夜鹭。
\"带他们去第五道防线的棱堡。\" 谢苗诺夫突然露出冷笑,\"让土尔扈特的使者看看,我们的重甲骑兵是如何在黎明时分操练的。\" 他举起望远镜,看着河对岸渐渐亮起的篝火 —— 那是明军先头部队的营地,像一串散落的火星,点缀在伏尔加河的东岸。
午夜时分,第一道防线的哨兵突然吹响号角。谢苗诺夫登上了望塔,只见月光下的伏尔加河面泛起层层涟漪,一群黑影正沿着河床悄悄移动。\"是明人的斥候!\" 他话音未落,第三道防线的重甲骑兵已经开始集结,铁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如同远处滚来的闷雷。
巴维尔?苏霍夫翻身上马,厚重的板甲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他拉动缰绳,战马前蹄扬起,铁制马面甲上的倒刺在空气中划出火星。“跟我来!”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的面甲传来,带着金属的回响,\"让明人看看,莫斯科的钢铁城墙是如何移动的!\"
两万匹战马同时起步,大地在铁蹄下震颤。重甲骑兵们排成楔形阵列,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朝着河岸压去。前排战马的胸前护板上钉着尖锐的铁钉,专门用来撞击敌方的步兵方阵。当他们接近河岸时,明人的斥候才发现这支可怕的部队,慌乱中射出的铅弹大多被板甲弹开,少数几枚射中战马的脖子,却被厚重的马铠挡住。
谢苗诺夫看着望远镜里的场景,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这十个重甲骑兵团不仅是防御的盾牌,更是随时可以出击的长矛。只要阿列克谢沙皇一声令下,他们便能踏破伏尔加河的冰层,在东方的草原上犁出一道血的沟渠。
河风吹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谢苗诺夫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六道防线如同六把铁锁,牢牢锁住了莫斯科的东方门户。而在防线之间的空地上,五万精锐正在枕戈待旦,他们的甲胄在月光下连成一片,如同一条蜿蜒的钢铁巨龙,随时准备吞噬任何敢于来犯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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