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突然安静,只有北风在帐顶呜咽。书库尔岱青的手指抚过刀鞘上母亲刻的狼头,想起西迁路上夭折的长子,想起去年冬天被俄国人征走的三千精壮。阿玉齐默默走到他身边,将那柄明刀放在火塘边,刀身映出少年人紧抿的嘴唇 —— 像极了他父亲朋楚克年轻时的模样。
\"派人去莫斯科。\" 书库尔岱青突然开口,声音像冻硬的牛皮绳,\"告诉俄国人,我们愿意提供五千骑兵助他们防守莫斯科。\" 帐内响起抽气声,他转向伊勒登诺颜,\"再给明国的李定国将军去信,就说土尔扈特部愿以伏尔加河为界,每年进贡五百张貂皮。\"
罗卜藏诺颜的短枪 \"当啷\" 落地:\"兄长,你这是要脚踏两只船?\"
\"不。\" 书库尔岱青站起身,毡帐的阴影在他脸上晃动,\"我们要做伏尔加河上的芦苇 —— 风从东边来就向西弯,风从西边来就向东倒,但根永远扎在自己的泥土里。\" 他望向帐外的星空,北斗七星正从河对岸的明军大营上方升起,\"派人去通知各鄂托克(部落),今晚就把老弱妇孺送到下游的阿斯特拉罕,骑兵准备沿河布防。\"
阿玉齐突然跪下,将明刀举过头顶:\"祖父,让我带前锋营去探明军虚实!\"
书库尔岱青看着孙子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西迁的那个夜晚,母亲在他耳边说的话:\"孩子,草原上的狼从不会只盯着一个方向的猎物。\" 他伸手按住阿玉齐的肩膀,掌心触到少年甲胄下滚烫的肌肤:\"明天你随伊勒登诺颜去明营,把这柄刀送给他们的将军 —— 就说土尔扈特的勇士,只向值得尊敬的敌人低头。\"
帐外传来马蹄声,书库尔岱青走到毡帐门口,望着对岸明军营中此起彼伏的灯火,像极了故乡草原上秋天的萤火虫。他摸了摸腰间的蒙古刀,刀鞘上的狼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无论向东还是向西,土尔扈特的马蹄,终究要在自己踏出的路上奔跑。
可事情真会如他们所愿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墙头草可未必会得到好结果。
河对岸的李定国部第一时间便收到了土尔扈特汗王的信件,他之看了一眼,便将信件扔进了篝火。
对于装睡的人,世人是叫不醒的。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两千多疲惫的士兵,李定国没有草率,“给济尔哈朗、博尔济吉特·硕垒两位将军去信,土尔扈特部拒绝了我大明帝国的善意,请两位将军即刻集结主力,本将将再次继续监视土尔扈特部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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