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主公醒了!”
华佗和黄月英的惊呼声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那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孔明”,如同天籁,驱散了静室内积压已久的沉重阴霾。
刘晔的眼睑艰难地颤动着,仿佛有千斤之重。最终,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依旧,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虚弱,如同历经千年风霜的古井。瞳孔深处,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残留着雷霆肆虐后的余悸和混沌。没有立刻的清明,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周围环境的陌生感。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掠过华佗布满关切和欣喜的苍老面容,停留在黄月英沾满烟尘、带着伤痕却难掩激动泪光的脸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嘶哑的气音,喉咙干涩如同火烧。
“水…快取温水来!”华佗立刻吩咐。一名护卫迅速端来温热的清水。
黄月英小心翼翼地用棉纱蘸着温水,湿润刘晔干裂的嘴唇。清凉的液体滋润入口,刘晔喉头滚动,贪婪地吞咽了几小口,眼中的茫然才稍稍退去一些,焦距渐渐凝聚。
“…月…英…?”他声音依旧沙哑微弱,但已能分辨。
“是我!主公!是我!”黄月英连连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您…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华…神医…”刘晔的目光转向华佗。
“主公洪福齐天!老朽…老朽幸不辱命!”华佗声音也有些哽咽,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刘晔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又微微抬起手臂。一阵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刺痛传来,让他眉头紧锁。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感知体内的情况。那盘踞心脉、撕裂灵魂的狂暴雷霆已经消失,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废墟——本源枯竭,经脉受损,魂魄如同布满裂纹的琉璃,一碰即碎。更深处,与玉玺印纽熔炼的印记传来阵阵温热,如同寒冬中的一点星火,维系着他最后的生机,也隐隐与外界…与州牧府外那尚未平息的杀伐之声…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外面…在打?”刘晔再次睁开眼,虚弱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是曹真和司马懿!”黄月英立刻言简意赅地汇报,“他们用邪法炸开了北门,攻势极猛!魏延将军在豁口死战!刚刚…丞相在观星台,动用了那件神器胚胎,引动天雷,重创了曹军邪法,魏延将军正率军反击!”
“神器…胚胎…天雷…”刘晔喃喃重复着这几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虽昏迷,但意识深处并非完全死寂,隐约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熟悉的意志(神器胚胎)被强行唤醒、沟通天地时引发的剧震,以及那涤荡邪祟的煌煌天威。这感觉…与他意识深处那点温热的印记,同源相引。
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指向某个方向(观星台),但手臂无力地垂下。“孔明…他…如何?”
“丞相强行催动神器,反噬极重,吐血昏迷!邓义将军已将他安置休息!”华佗连忙回答。
刘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沉默了片刻。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沟通意识深处那点与神器胚胎同源的温热印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穿透静室的墙壁,向着观星台的方向探去。
观星台旁的偏殿。
诸葛亮被邓义等人安置在软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华佗的徒弟正在紧急施针,稳住他翻腾的气血和受损的经脉。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温和却带着无比熟悉气息的意念波动,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拂过诸葛亮混乱的识海。
这波动是如此的微弱,却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抚平了诸葛亮识海中因反噬而掀起的惊涛骇浪!那剧烈的头痛和灵魂撕裂感,在这股熟悉意念的安抚下,竟奇迹般地迅速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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