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一个念头。

不，甚至不需要念头。

只需要那双眼睛的主人，觉得他“碍眼”。

他就会从这个宇宙，从过去、现在、所有的时间线里，被彻底抹去！

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始……始祖……饶命……”

柳玄空整个人瘫软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神魂深处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与臣服。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竟敢用自己那点可怜的见识，去揣度始祖的伟大！

他竟敢担心始祖的安危！

何其狂妄！何其可笑！

柳如烟收回了威压。

祖地，又恢复了原样。

但柳玄空，却像是刚从无间地狱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质疑了。

始祖的命令，就是天！就是道！就是宇宙的唯一真理！

执行，就对了！

“起来吧。”

柳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是……”

柳玄空颤巍巍地爬起来，低着头，恭敬得像一个最卑微的仆人。

他被彻底折服了。

从神魂到肉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忠诚”二字。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古老神纹的储物戒，高高举过头顶。

“启禀始祖，这是玄空数个纪元来积攒的一些微末资源，请始祖……笑纳。”

柳如烟小手一招，戒指便飞到了她的手中。

神念一扫，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里面的修炼资源，堆积如山，别说让一个凡人修炼到仙帝，就是再造就几个柳玄空这样的老怪物，都绰绰有余。

“知道了。”

柳如烟收下戒指，挥了挥小手，像是打发一只苍蝇。

“去吧。”

“是！玄空领命！绝不负始祖所托！”

柳玄空如蒙大赦，再次重重叩首，然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撕裂虚空，朝着那未知的“蓝星”位面，急速赶去。

柳玄空离开后，整个祖地，再次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柳如烟重新坐回那张巨大的神木宝座上，小手撑着下巴，双眼微微闭合。

嗡——！

她那双重瞳，陡然睁开！

左眼之中，混沌气流转，映照出诸天万界的无尽星河。

右眼之内，大道符文生灭，瞬间锁定了一方正在发生着惊天大战的破碎星域！

画面中。

一个浑身浴血，披头散发，气息狂暴的中年男子，正被另一道身影死死压制。

那中年男子，正是柳家三祖，柳玄真！

而他的对手，那个一袭白衣，风采绝世，举手投足间都引动大道共鸣，将柳玄真打得节节败退的男人，赫然便是柳家最大的叛徒——二祖，柳无涯！

柳玄真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神通尽出，神则燃烧，状若疯魔！

“柳无涯！你这个叛徒！窃取始祖道果！今日我必将你神魂俱灭！”

而柳无涯，却显得游刃有余，他一边轻松化解着柳玄真的攻势，一边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三弟，你还不明白吗？”

“始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固守陈规，只会让我们整个族群，都成为历史的尘埃！”

“唯有超越！唯有走出一条全新的路！我们，才能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运！”

看着画面里那个为了自己的“理念”，浴血奋战，甚至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的“叛徒”。

柳如烟的脸上，没有半分被背叛的愤怒。

她的小脸上，反而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带着几分鼓励的笑容。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

“老二……”

“希望你，真的能给吾带来惊喜。”

“超越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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