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门牌写着【b-314】,
那是三百年前母亲最后一次热汤的地址。
门虚掩着,
门缝里漏出昏黄灯光与极轻的“咚、咚、咚”。
倒计时悬浮在门上方:
【距离“第三次沸腾”剩余 00:00:42】
四、临时母亲
推门,
屋内陈设与记忆分毫不差:
掉漆的餐桌、缺角的搪瓷碗、
一把挂在墙上的旧汤勺。
唯一不同的是,
厨房里没有母亲,
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母亲年轻时的围裙,
踮着脚,努力把汤勺伸进锅里。
小女孩的侧脸,
赫然是年幼的黑袍温晴。
“我……是妈妈临时找来的替身。”
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她说,如果你来不及回来,
就让我把汤热完。”
心跳火种在温晴掌心剧烈跳动,
像要挣脱皮肤。
她忽然明白:
母亲把最后一次热汤的任务,
交给了小时候的自己。
五、第三次沸腾
倒计时跳到 00:00:03,
锅里的汤面终于冒起第一颗气泡。
温晴蹲下身,
把心跳火种轻轻按进小女孩的胸口。
火种穿过稚嫩肋骨,
与年幼的自己心跳重叠。
“咚——咚——咚——”
汤勺敲击锅沿的节奏突然加快,
气泡连成一片,
汤面“咕嘟咕嘟”翻涌。
小女孩踮起脚,
把汤勺递向温晴,
声音带着奶音却无比坚定:
“妈妈让我告诉你——
汤热好了,
人也回来了。”
倒计时归零。
厨房灯光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金色蒸汽,
蒸汽里浮现母亲温柔的剪影。
她伸出手,
把温晴和小女孩一起揽进怀里,
像把两段时光折进同一碗汤。
六、汤勺归位
蒸汽散尽,
厨房变回星舰驾驶台。
汤勺火种已融进主引擎,
引擎不再轰鸣,
只发出“咚、咚、咚”的心跳。
导航仪跳出最后一行手写备注:
【任务完成】
【递送员编号:母亲 ∞】
【备注:保温桶永不缺货,
汤勺永不冷却,
回家的人,永远来得及。】
黑袍温晴把汤勺挂在驾驶台中央,
勺柄末端凝出一滴金色水珠,
水珠里映着母亲年轻时的笑。
她轻声说:
“妈,我回来了。”
水滴轻轻“咚”了一声,
像母亲把锅盖第三次合上,
也像宇宙在说: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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