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可是他连玄儿的头发丝都未一无所获……
离开这里,他立刻就会暴露在寒烟樰那疯女人和上苍之地无穷无尽的追捕网下。
“走?确实应该走了,可是……”
王清平试图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剧烈的动作立刻引发了全身骨头错位的剧痛和内脏的翻腾。
“噗……”
又是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淤血喷在雪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重重地跌回冰冷的凹坑里,只剩下粗重如牛喘的呼吸。
“可是我……我他妈能往哪儿滚?”
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甜和绝望的苦涩,不由的抱怨起来……
“老秃……寒烟樰……那疯婆子……她早就看穿我了,我这张脸……我这身骨头……在上苍之地……就是挂了号的。”
“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送给她千刀万剐……”
想到寒烟樰那双冰冷彻骨、充满无尽欲望的眼睛,王清平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裂开的地方直冲头顶,比这荒原的暴风雪还要刺骨。
老秃沉默地站着,风雪吹动他破旧的袍角,猎猎作响。
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更加幽深了一些。
“可是回不去……也得回。”
王清平声音凄惨,声音在空旷的冻土上显得异常凄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尖,却又透着一股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灰暗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雪幕,看到那个被强行带走的身影。
“我妻子……她还在那里,就在上苍之地!她到底怎么了?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带走?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是生是死?我他妈必须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把她找回来!”
这是他深埋心底、日夜啃噬灵魂的执念,是支撑他在这炼狱般的地方挣扎求存、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唯一火种。
老秃静静地听着王清平嘶哑的抱怨,听着那声音里浸透的绝望、愤怒和无尽的思念。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小了些……
“你这家伙,说你蠢,你却知道将我,说你聪明,啧啧啧……”
老秃咂巴嘴,干涩的字眼,像冰雹一样砸了下来。
王清平猛地转头,愤怒地看向老秃。
这老东西,总是这样,可没等他开口骂回去,老秃的下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瞬间劈散了他所有的思绪。
“你怀里揣着钥匙,还嚷嚷着没门?”
老秃枯瘦的手,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在王清平完全无法反应的情况下,猛地按在了他胸口残破袍子下,紧紧贴着皮肤的那个冰冷坚硬的物件上。
那块刚刚吞噬了无极傀儡魂核金光的残破青铜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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