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好像想从那石头窝里站起来，动作扯着朽坏的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酸响，最后还是没直起腰，只靠着石壁，勉强挺了挺佝偻的背。

那双浑浊的眼，此刻像两颗蒙了厚灰的琉璃球，死死焊在王清平身上。

“小子，耳朵竖起来！”

老秃的声音嘶哑，却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王清平的耳朵眼儿：“你那雷诀路子走歪了！也他娘的不全乎！还有你那九口洞天，不是摆着好看的供桌。”

王清平心头猛地震了一下：“他究竟什么实力，居然能看透我体内有九口洞天？”

他下意识的屏住气，体内流转的阴阳二气都跟着一滞。

“古往今来，无论体修还是灵修，修雷之人不在少数，可成功之人却凤毛麟角，创造你所修雷诀之人，倒也算个人物，炼体为主，修灵为辅，这是唯一不足之处，不过……”

老秃停顿片刻……

“你却可以将其补齐……你如今拥有阴阳双雷，若是合在一起，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底牌杀招。”

老秃砸吧砸吧嘴讲道。

“你那阳雷，刚猛暴烈，是火……你那阴雷，奇寒诡谲，是冰。”

老秃枯瘦的手指头隔空戳着王清平的丹田位置，好像能隔着皮肉看见那九口旋转的洞天虚影。

他啐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星子，嘴毒得很：“你那九口洞天可是天生的炉膛……现成的锅！不用，留着下崽儿？”

王清平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闪电劈开了迷雾。

老秃这话，像把钥匙，咔哒捅开了一扇他从没摸过的门。

“第四口洞天，属火，天生就该是你那爆脾气阳雷的窝！”

老秃的声音像铁锤，一下下砸碎他原来的念头：“第六口，属水至阴，正好拿来装你那冻死人不偿命的阴雷！”

王清平只觉得丹田深处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第四和第六口洞天像饿狼闻着肉味，旋转速度噌地加快，散发出贪婪的气息。

“至于那夹在中间的第五口……”

老秃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像在追忆，又像藏着某种刻骨的痛。

“土德厚重，居中调和，水火不容，唯有土能容，把你那点阴阳二气，灌进去！让它转起来！当个磨盘心子！当个和稀泥的！把阳雷的爆脾气磨掉三分，把阴雷的冰碴子碾碎七分！剩下的，才是真正能要人命的好玩意儿！”

轰……

王清平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豁然开朗：“洞天调和，拿第五洞天当轴心，调和阴阳。”

巨大的明悟和随之而来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迟疑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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