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彤——!!!不要离开!”
嘶吼在废墟上炸开,如同濒死孤狼的哀嚎,带着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剧痛,撞在断壁残垣上,激起一片死寂的回响。
文慧扑倒在地上,冰冷的碎石嵌入皮肉,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掏空、只剩寒风的窟窿来得刺骨。
指缝间残留的粉色烟雾带着甜腻的冷香,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最后的理智。
“嗬……嗬……”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破碎的脏腑和摇摇欲坠的封印,七股被强行压下的意志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在灵魂的牢笼里掀起新一轮更狂暴的冲击!
傲慢冰冷的斥责如同冰锥凿击识海:
“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贪婪的喋喋诅咒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
“我的……都是我的……力量……人……”
暴食永无休止的咀嚼幻音淹没了一切:
“饿……吃掉……封印……”
嫉妒淬毒的尖酸在神经上跳舞:
“活该!你也配拥有?!”
懒惰拖拽意识的呓语如同沉重的淤泥:
“睡吧……放弃吧……太累了……”
色欲那带着极致魅惑与残忍的尖笑最是清晰,如同附骨之疽:
“求我呀……求我呀……文慧……你会的……”
“呃啊——!”
文慧猛地弓起身,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抑不住,“噗”地喷溅在身前冰冷的瓦砾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眼前阵阵发黑,世界的轮廓在剧烈的耳鸣中扭曲旋转,封印的锁链发出濒临崩断的刺耳呻吟。
“文慧!”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冰晶玉第一个动了。
她像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间出现在文慧身侧,指尖捻着的那枚金币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她蹲下身,试图去扶他,那双闪烁着攫取金芒的眼睛紧紧盯着文慧痛苦扭曲的脸,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和关切:
“宝贝!你怎么了?别吓我!快,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力量?还是……我!”
她的视线扫过他染血的衣襟,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思彤消失的地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光,像是评估一件突然增值的稀世珍宝,
“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弄到!”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试图抓住文慧的手臂,仿佛要将这“最珍贵的收藏品”牢牢掌握在掌心。
“滚开!离我兄弟远点。”
一声粗暴的怒吼炸开。
曾泉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冲了过来,带着一股灼热暴戾的气息,蛮横地撞开了冰晶玉。
他赤红的双目死死瞪着文慧,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关切,而是体内那头凶兽被文慧的痛苦和鲜血刺激得更加狂躁。
“撑住!”
他低吼着,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一把抓住文慧另一侧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妈的!给老子撑住!别像个娘们一样趴着!”
他似乎在用自己狂暴的意志强行压制文慧体内的混乱,又像是在发泄自己被封印束缚的滔天怒火,那强横的暴怒气息冲入文慧体内,反而让其他几道罪宗意志的冲击为之一滞,但也让文慧本就千疮百孔的经脉雪上加霜。
“哼,无能狂怒。”
一声清晰冰冷的嗤笑从高处传来。
傲慢的沈曾依旧站在那块相对完好的断墙上,俯视着下方混乱的景象。
他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撕裂的西装袖口,动作优雅得与这废墟格格不入。
“力量失控,情绪崩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也像冰水浇在文慧灼痛的灵魂上,
“这就是你强行容纳我们的代价,文慧。你的意志,脆弱得可笑。”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评判一件失败的艺术品,那冰冷的优越感如同实质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文慧心头。
“唔……”
一声含混的咕哝从旁边传来。
金子(懒惰)不知何时又歪倒在一堆软垫废墟里,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对眼前的混乱似乎毫无兴趣,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倦怠笼罩着他。
“好吵……好累……别打了……”
他含糊地嘟囔着,身体往下又缩了缩,仿佛要彻底融入这片冰冷的废墟,隔绝一切纷扰。
他那股深入骨髓的惰性力场无声无息地弥漫开,让靠近他的人都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沉重迟滞,连带着文慧体内暴动的力量似乎都……稍微“懒”了一点。
阴影里,嫉妒大懿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他把自己更深地藏进断墙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怨毒光芒的眼睛。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在曾泉强壮的体格、冰晶玉对文慧的“关切”、沈曾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文慧痛苦挣扎的模样之间来回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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