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躯体微微抬动,其构造空间内便有无数残界符文瞬间破碎,仿佛整个黑曜魂城都将因此再度崩塌。
而“祂”的声音,第一次落入秦宇的识域。
那不是语言。
而是一段根本不属于语言系统的意志——
“命名者。”
“构界者。”
“你……未写之敌。”
祂,似乎……认识秦宇。
而此刻的秦宇,依旧静立,魂压震荡,手却未离剑。
他知,此刻所立之地——
已是构界允许范围之外。
他在用自己的存在,撼动这个世界原初所封禁的命因之兽。
这,就是女子口中那个字:
“祂。”
那庞然异兽静静盘踞于界核之巅,仿佛亿万纪元的寂灭都未能令其衰朽,反而使其存在本身愈发沉重——如命题未决之石,压在秦宇魂识之上。
面对那遮天覆地的构造之躯,秦宇依旧冷静。
他缓缓上前一步,拱手,声音不卑不亢,语气之中带着清醒的敬意:
“前辈。”
“晚辈因缘巧合之下闯入此地,扰了您长眠之境,尚不知此界真义。”
“若前辈许可,还请送晚辈一程,离开此地。”
他话语一落,四周空间如死寂的书页翻过一页。
原本不动的异兽忽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无法用“眼”来形容的器官。
如同两枚吞噬星空的反构熵渊,缓缓亮起!
祂的目光落在秦宇身上,刹那间,整个空间似乎都陷入停顿。
秦宇感觉自己的每一道魂线、每一段命因轨道都被其死死锁定,如被剥皮审读。
那异兽低声开口,声音如命典断页翻卷,压得空间逻辑层层下沉:
“既来之……则安之。”
“你,已经彻底属于这里。”
声音落下的那一瞬,秦宇背后忽然空间震荡。
他下意识侧目望去。
——那一眼,让他识海一震,手中灭源神剑几乎自发激鸣!
尸山。血海。
在那头异兽身后的界核深层,竟堆积着成亿计的尸骨残骸!
他们穿着各异,有神族的光袍,有修者的战甲,有未名者的布衣,甚至还有构界者的残铠。
他们有的被剖心,有的被削面,有的甚至被强行融入异兽体表,成为其躯壳的一部分!
那不是沉睡。也不是战死。
那是——“被构界拒绝之后”的最终归宿。
每一具尸体都曾尝试离开、挣脱、或对“祂”提问。
他们的终点,就是祂的座下。
……
秦宇瞳孔骤缩。
“……这哪是什么见面。”
“这是从我踏进这座城开始,那个女人就安排好的圈套。”
女子的淡然、她对三件残物的冷漠、那看似温和的引导……此刻在他心中全部化为一行字:
“献祭引导。”
他不再犹豫。
右手缓缓探向背后剑鞘,语不再出,敬意不再。
灭源神剑自空中缓缓浮现,剑身如漆,锋芒微燃寂光,斜斩虚空!
“你不让我走?”
他眼神一寒,话语如刀:
“那就斩开这条死路——从你身上。”
空间顿时一紧。
异兽未动。
但在其脚下,一道道死者魂息似乎开始被激活,界核本体开始震荡。
“祂”似笑非笑,声音低沉如万年冥咒回响:
“那就……让你看看,离开这里的代价。”
寂界之核,构界尽底,万象崩空。
秦宇立于祂前,剑已出鞘,环主魂图在身后微旋,十环隐映如命因编织之网,将他周身构建出一座由“存在逻辑”主导的魂域阵场。
“祂”,那遮天覆界的庞然之兽,尚未动。
但周围空间,已然变色。
第一波波动不是攻击,而是——魂压碰撞。
一种无法规避、无法闪躲、无法解释的压迫,如海啸摧魂,从祂那深渊般的身形中央缓缓释放出来。
每一寸空气、每一道时空曲线,似乎都在向秦宇说着一句话:
“你不该在此。”
秦宇体内魂压自发迎上。
那是主魂图在自动调频,剑未动、印未出,构图已浮空锁定,十道命因主印的环缔逻辑缓缓运转,化为一道由“存在许可”与“命名结构”构成的抵压核式。
双方尚未交锋,战场逻辑已剧烈震荡!
祂轻吐一声,声不成言,却足以斩灭天地中任何“自我意识”的微光。
“你这逻辑存在本身……已成偏差。”
祂之魂压瞬间收拢,下一息爆发!
轰!!!
秦宇的身形被强行压入地面下三寸,环主魂图在他背后激烈旋转,一道道命因之环浮现于四周,将来自四方的认知排斥与身份消除力一一封挡!
他低声:
“命因主印 · 命环·连阶裁定。”
砰!!
空间内一连七重构压逻辑被直接打断,祂释放出来的“等级压迫力”在秦宇主印下被层层裁定为“非法构链”,强行反压回原始法则之下!
祂低吼,再次增压!
秦宇再度应对,踏前半步,剑光未闪,却在识海内引出:
“灭源神剑 · —— 断虚一念。”
嗡!!
非是攻击,而是斩祂念之权!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
被切断“主动构思权”三息!
祂动念受阻,秦宇也同样承受结构回振,一口黑血自齿间吐出,魂识右侧浮现轻微碎裂。
双方同时后撤半步。
祂低声吐息,似乎未料到这个人类居然能在“构界原罪权能”面前站立不退。
而秦宇——
只是淡淡抹去唇边血痕。
“魂压……仅此?”
他脚步踏前。
环主魂图与十式命印已缓缓浮现半明态,战意如图书未翻页——
“接下来,你准备好接我第一剑了吗?”
祂微抬,眼中碎识流动,如烈星烧尽。
回应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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