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她瞪大眼睛,厉声道:
“好啊,你竟然如此倔强,不肯说出实情!
那好,我告诉你,玉福晋对俩孩子有恩!
你若是听了她的吩咐,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等事情败露之后,你会追悔莫及!”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王府长廊,小全子那件破旧的棉袄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扯成碎片。
树梢寒鸦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扑棱棱振翅而去,惊起满地霜华。
采莲拢紧棉袄,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小全子猛地冲到她面前,青砖地上拖出一道凌乱的影子。
他左右张望一番,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咬牙开口:“采莲,大福晋前些日子……让我往玉福晋茶里下药。\"
说着,颤抖着将刚才那包药粉塞进她掌心。
月色下,采莲的脸色比院子里的残雪更冷。
她死死攥住药粉,指节泛白:
\"你就没想过?她怎么能唯独忘了你这个贴身小厮?\"
小全子抓着头发,满脸懊恼:
\"我当时只觉得蹊跷,可……可她毕竟是主子啊!
何况,我在外面寻了她好几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
采莲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裹着寒气:
\"把药下在她茶里。
若是无毒,就当是虚惊一场!
若是……\"
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那也是她作孽太多,活该!\"夜风掀起她鬓边碎发,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烛火怎么还这么暗?耳朵都聋了不成!\"
胭脂猛地踹开锦被,鎏金帐钩被震得叮当作响。
她支起身子时,紫色绣花睡袍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半截雪白肌肤,在摇曳的光影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王府的夜漫长得像永远熬不到头的苦刑。
以前,在村子里过穷日子的那样苦,如今当侧福晋也是如此苦!
自从进府那日起,她每晚数着帐顶金线绣的并蒂莲,数到第三遍时,窗外的梆子声已经敲过三更。
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捧着烛台凑近,胭脂盯着跳动的火苗突然笑出声。
笑声未落,突然抓起枕边的鎏金步摇狠狠砸过去:\"再这么暗,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当灯油!\"
采蝶那句\"王爷今夜歇在玉福晋院里\",此刻像根银针在心头来回搅动。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精心描绘的妆容,突然想到,王爷如果在,会不会搂着她欢好一晚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胭脂抓起披风冲向门口。
月光下,正巧撞见采莲端着银耳羹经过,摇曳的烛火映得那张脸愈发娇俏。
恨意瞬间吞没理智,她本想再次折磨采莲,突然,她灵机一动,这丫头不是人人都说机灵吗,那让她……
她捂着心口,佯装疼痛,小声告诉采莲:“我心口疼的厉害,你不是机灵吗,去玉福晋院子里把王爷请来!”
她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望着自己精心装扮的模样,望着采莲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初夜时王爷怜惜的眼神。
可那一夜过后,这偌大的王府,就只剩她对着孤灯,数着越来越长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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