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决最终在一片肃杀死寂中完成,人群散去,基地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洗刷过一遍。
秩序虽然迅速重建,但那股子渭泾分明,复杂浮华的割裂感,被一种更深沉肃穆的气氛取代。
军队不只是带来了枪和子弹,也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希望。
国家特意下拨一批救济粮,开始在各处设立的点位,有序发放。
基地广播再次响起,通知所有幸存者,携带身份证明,按区域前往指定地点领取。
救济粮的事儿,两人没去凑热闹,基地通行恢复正常,两人装样子出城转悠一圈。
在无人死角,弄出一辆大金杯,新添家具,拉头冻猪、弄些干货过明路,给土拨鼠几人加病号餐。
再把疯狗放出来,本想给小黑豹上个小猫户口。
但一想这崽子长大就太显眼,索性拉倒,两人在家偷偷丢出来玩好了。
土拨鼠几个没她俩这底气,一大早就揣着证儿,排长队去了。
一人五斤,拎回来的米,发黄发酥,手指头一撵就碎。
那米的岁数,比两人岁数加起来还大,也不知道是扒了谁家二战的库存。
张爻窝在沙发里,还在琢磨广场上那张眼熟的脸。
白羽从浴室出来,这几天被张爻当猪崽硬喂,气色稍微好些。
但身上那点肉,没个把月怕是养不回来,挨着人坐下。
“还没想出来?”
张爻回过神,起身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抱着,下巴搁在她带着淡淡洗发水香气的头顶。
“嗯,那孙子我肯定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白羽一缕半干的发梢玩。
白羽往她怀里又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背贴着张爻的胸膛。
两人依偎着,一个瘦得硌人,一个躺久了肌肉还没恢复利索,骨头碰骨头都硌得慌。
张爻皱了眉,抱着人起身回卧室,后面还跟着扭屁股狗,和三只蹦跳的豹崽子。
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又把除湿器打开。
两人上床,刚洗澡的豹崽子被白羽捞上床,惹的富贵儿眼巴巴的看张爻。
张爻嘴角抽抽,当没看见,把白羽整个圈进臂弯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后背。
黑暗里,两人呼吸相闻,低声细语地聊着这兵荒马乱的三个月。
白羽想起她当时精神力枯竭栽进海里的样子,心口就一阵抽紧。
“以后...你别再逞强了。”
她摸索着抓住张爻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十指紧紧扣住。
“单件超过万吨的,咱不要,你那空间...摸不清底细,太悬。”
“嗯...”
张爻把脸埋在白羽温热的颈窝里,汲取着那份熟悉安心的气息。
在回忆那种意识被剥离,沉沦的虚无感。
“不过,被那破树当蚕茧裹了三个月,也不是全没好处。”
“嗯?”
白羽抬头,在黑暗里想看清她的表情,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张爻的腰窝。
“我感觉...我的命,跟那棵树,好像绑一块儿了。”
张爻的声音带着点困惑,又有点奇异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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