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砸老娘车?!”
白羽的心也提了一下,一手下意识抓住中控扶手,另一只手迅速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小心!稳住车!”
张爻怒火攻心,想都没想,脚下油门猛地一踩,双手猛打方向。
这架势分明是想原地甩尾调头,去撞那个袭击者!
“阿爻!有东西!”
白羽锐利目光穿透玻璃上的白印,死死锁定在路边山坡一块巨石后面。
“这是...?”
后面猫着东西,不止一个!
三四个影子,借着岩石的掩护,半蹲半趴着。
瘦得脱了形,像蒙着层黑皮的骨头架子,长年累月的泥垢和曝晒的混合色。
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口,结痂血痕,有的地方皮肉翻卷着,透着不祥的暗红。
乱糟糟、擀毡的长发糊在脸上,只露出深陷眼窝,里面闪烁着一种非人疯狂的光芒。
身上几乎不着寸缕,挂着几缕看不出原色的破布,有的干脆就赤条条,脏污皮肤紧贴着嶙峋肋骨。
发出的声音不是人话,也不是寻常野兽的嘶吼。
是那种尖利、短促、带着强烈攻击性和焦躁不安的“嗬嗬”声。
更像是...退化到某种原始状态的野兽,在示威嚎叫!
远比任何虚构的怪物,更令人头皮发麻,透着一种赤裸裸,令人不适的野性。
其中一个,枯枝般的手里还攥着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又甩了过来,显然就是刚才砸车的罪魁祸首!
此刻它正对着车呲着发黄稀疏的牙齿,喉咙里滚动着低吼,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子。
白羽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见过饿殍,见过凶狠的掠夺者,但眼前这种...仿佛从人类直接滑向野兽深渊的“东西”。
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遭遇。
残存的那点人形轮廓,反而让这种退化,显得更加诡异和令人心头发凉。
“这...这是什么?山里的野人? 还...还是变异人?”
白羽的声音有些发紧,按住张爻的手更用力了,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张爻也看清了,脸上的怒火像被浇了盆冷水,“呲啦”一下熄了大半。
换上一种烦躁表情,眉头皱得死紧,还带着点警惕。
“甭怕。”
张爻冷静下来,反过来拍了拍白羽紧绷的手背,示意她放松。
“不是啥野人,也不是变异人...就是人,只不过...退回去了。”
“人?!”
白羽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眼睛瞪得老大。
“这能是人?话都不会说了!这才几年光景?!”
张爻的声音平平的,手却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方向盘。
“正常。有人受不了压力,一个人,或者一小撮人,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绝地...
没人说话交流,整天就剩下刨食,等死...”
她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可眼神深处那点阴影骗不了人。
“说话的本事,头一个丢。接着脑子就乱了。最后...”
张爻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忆着上辈子的相似场景。
“人,是啥玩意儿估计都忘干净了,就剩下跟野兽差不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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