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群雄并立,色块纷杂。袁绍的深青(冀州)与公孙瓒的银白(幽北)在河北对峙;曹操的暗红(东郡)如同楔子钉在兖州,旁边是陶谦的浅褐(徐州)和张邈等人的小色块;袁术的土黄(南阳)贪婪地窥视着孙坚的橙黄(南阳)和南方的淮南;刘表的墨绿(荆州)沉稳地隔江观火;刘焉的深棕(益州)在蜀中闭关;董卓的浓墨(关中)在西方散发着余威…天下,再无共主,再无大义旗号下勉强维持的统一。讨董的遮羞布被彻底撕下,露出的,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乱世,真正降临了!一个比史书记载更加混沌、更加血腥、却也因刘辩这只“蝴蝶”的扇动而充满未知变数的割据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主公,”墨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冀州袁绍使者已至蓟城,拜见刘幽州。同时,辽东方面急报,高句丽有异动,小股骑兵屡屡越境袭扰我新设之屯田点!”
刘辩缓缓放下炭笔,转过身。窗外,渔阳的天空依旧湛蓝,但空气中弥漫的,已是金戈铁马的肃杀气息。
“看到了吗?”刘辩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地图上那一片片代表着野心与纷争的色块。“董卓一把火,烧出了一个真正的乱世。豺狼当道,虎豹横行。仁义道德,在刀兵面前,苍白无力。”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份刚刚由格物院送来的报告,上面是第一批量产连弩的验收数据——合格率达到了惊人的八成!另一份,则是关于“猛火油”初步分馏实验取得进展的简报,已能分离出更易燃的“轻油”。
“他们要争的是地盘,是人口,是粮草,是那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是称王称霸的虚名。”刘辩的手指拂过报告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符号,眼中跳动着与地图上野心家们截然不同的火焰。“而我,要铸的是力量!是能破开这乱世迷障的‘理’与‘器’!是能真正安顿这破碎山河、庇佑这苦难黎庶的根基!”
他将格物院的报告轻轻放在那张巨大的《九州堪舆图》之上。薄薄的纸张,覆盖在象征着广阔疆域和无数兵马的地图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袁绍想结盟?虚与委蛇便是,刘幽州自有分寸。高句丽敢伸爪子?”刘辩眼中寒光一闪,“传令辽东守备:示敌以弱,诱其深入!待其主力进入预设伏击地,以新列装之连弩队,配合精骑,给我狠狠地打!我要用高句丽人的血,来给这新生的‘物理之锋’开刃祭旗!也让北疆那些还在观望的胡虏看清楚,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
“诺!”墨衍精神一振,领命而去。他明白,主公的意志从未如此清晰——在这群雄并起、割据初显的乱世之中,幽州渔阳这一隅,将不再仅仅满足于在刘虞羽翼下的蛰伏。格物院中日夜不息的炉火,工坊里机括的铿锵,田垄间新式农具的翻耕,还有即将在辽东雪原上绽放的连弩箭雨…这一切,都是主公回应这乱世的最强音!
刘辩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那上面,群雄割据的色块犬牙交错,象征着无尽的纷争与血火。但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眼前的混沌,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一个以“格物之理”为经纬,重新编织的、更加稳固而强盛的版图。
“割据吧,称雄吧…”刘辩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图上代表关中董卓的那片浓重墨色,最终停留在自己用墨线圈出的渔阳位置。“用你们的刀剑去争夺那看得见的土地和权柄。而我,将以这‘物理’为犁铧,深耕这人心与技艺的沃土。待我铸鼎功成之日,尔等今日割据之疆界,不过是图上几道将被抹去的旧痕!”
密室内,炭火噼啪作响,将刘辩的身影投射在巨大的地图上。那身影并不魁梧,却带着一种洞悉乱象、执着于己道的沉静力量。在这天下正式进入群雄割据时代的开端,一位未来的“物理圣皇”,也已在北疆的寒风中,清晰地锚定了自己那截然不同的航向。乱世的帷幕已经拉开,而属于他的传奇,正随着格物院中那连弩机簧的咬合声,悄然步入高潮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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