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行,带营卫三百人押阵,左右分列,确保后排不乱。”
谢云行没有迟疑,踏前一步:
“从此刻起,此军只听王令。若有违命——哪怕是我亲提之人,杀无赦!”
三方阵列,轰然成型!
一场起义突围之阵,短短一刻,整肃如铁!
萧然站在最前,回望他们,声音低沉:
“从此时起,废人营已死。”
“你们不是奴,是兵。”
“你们不再俯首为林家,是为大梁而战。”
他缓缓举起玄鸦缝制的黑底战旗,“萧”字在火中燃烧!
但就在那一瞬——他眼神微颤,心底忽然泛起一道从未说出口的声音:
“我……真能带他们走出去吗?”
两万余人,破烂兵器,一条未曾验证的狗命线,前方还有未知机关——哪怕他是萧景玄,也不敢说十成把握。
他喉头微紧,指节泛白。
“不能退。”
“就算走不了,也要走。”
他咬紧后槽牙,将一切犹疑瞬间截断,目光重归冷冽。
他猛地一挥战旗,大喝:
“出发!”
——
狗命线前,地面是被血染透的石砖。
入口只有一道裂缝宽度,勉强容一人侧身而入。
玄鸦轻声道:“这条通道是以雾岭旧矿脉延伸而成,全长六里,途中三次坍塌,两处毒烟,终点出雾岭北岭。”
“沿途机关布设极多,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萧然点头,面无惧色:“尸骨若无存,那也该是敌人的。”
锋锤百人队率先鱼贯而入。
一盏盏暗灯点燃,火光沿石壁蜿蜒前行,点亮整条地道。
通道极窄,压迫感扑面而来。
前方泥水与腐叶积年未动,混着血锈味道,令人作呕。
地面斜坡越走越陡,脚底越来越滑。
但没有人退——没有人敢退。
所有人,紧握手中之镐、之锤、之刃。
而在最后,萧然缓步行入。
他是队伍最后一个。
他步入裂缝前,驻足片刻。
身后,是火光中倒塌的废人营。
牛犊子的尸首仍横陈鼓前,满脸血污却带笑。
他望着那座被自己亲手点燃的营火,喃喃低语:
“牛犊子,我替你毁了废人营。”
“下一步——将是铁浮城。”
“从此以后,雾岭再也没有遗憾。”
他转身,踏入密道。
身影没入黑暗。
——
然而,就在队伍行进至第二段弯折时。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地面下,忽有铁链剧震之声,如枷锁挣断,仿佛从血池底部爬出的野兽。
众人顿时止步!
前方石壁上,一块斑驳岩面竟悄然松动,发出微妙的“嗡”鸣。
玄鸦骤然抬头,眼神剧震:
“所有人——低头!”
“嗖嗖嗖——!!”
下一息,岩缝中数支寒芒激射而出!
淬毒弩箭,携腥风而来,直插队首前列!
“噗噗——!”
两名锋锤的矿奴惨叫倒地,胸口中箭,血涌如注,脸色顷刻发紫,毒入心肺!
玄鸦轻抚石壁,指尖微颤,“不是我们触发的,是有人……早就设好的。”
通道深处漆黑如墨,压抑得像随时会塌下来。
萧然冷声开口:“走狗命线,就别指望一路顺风。”
“准备战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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