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修结构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一座建筑倒塌最危险的,不是重力,是‘算计’。】
【那时候我不信,现在信了。】
四周人群微微骚动。
那名为首者眯起眼,死死盯着萧然,语气森寒:“我叫江九斤,从雷啸风手底下熬了七年,三次塌井,两次火崩——是我咬着牙,把这批人拉到现在。”
“这井里三百人,都是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听你的口气,似乎能救我们出去?!”
气氛骤然紧绷,三百双目齐刷刷投来,空气仿佛灌满炸药,随时会爆。
但萧然未退,反而走上前几步,目光冷冽如刃,语气平静得惊人:
“救你们,也等于救我自己。”
“所以谈不上救不救,而是共同努力。”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吗?”
萧然指向塌方上的裂缝,语气冷冽如刃:“看见那处断面没?通风缝线就在那后头。”
“现在支撑梁炸断,缝线被堵死,整段矿道成了密封腔体。”
他顿了顿,扫视四周那些缓缓喘息的面孔,声音一沉:
“有没有人觉得嗓子开始发闷?嗓子干?呼吸比刚才更费劲?”
“那不是错觉——那是空气在被耗尽。”
“以这段井体的容积和我们人数来算,最多撑一个时辰。到时候不是闷死,是被自己的呼吸毒死。”
“再多一口气,都是毒。”
他声音低沉,却仿佛灌进每一个人的耳膜:“所以……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挖出一条路。”
“要不然,就一起——烂在这儿。”
“大伙若想活着出去,就得互相信任。”
“而你——就得放手——让懂得怎么活的人指路。”
江九斤眉头一拧,眼神冰冷,忽然上前一步。
死死盯着萧然,指着塌方断壁边一块血迹未干的石缝,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恨意:
“你看见没?!那块石头下面,是我兄弟的手臂——他刚才还在挖,结果连声都没来得及吼,就被埋成了泥!!”
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疯意:
“你口口声声说这不是你们炸的,那你告诉我——我兄弟是怎么死的?!你他娘的,凭什么站这儿教我怎么活下去?!!”
全场气氛瞬间紧绷,仿佛一根断弦随时炸裂!
萧然却没有后退一步,眼神死死回望,语气森冷如刀:
“我凭什么?”
“我凭比你——多死过一次。”
他声音低沉,却冷得发颤:“我经历的生死,见过的生死,比你见过的人还多。”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抬手,指着塌方之上那处被切断的承重梁:
“你兄弟,是被雷啸风炸死的,不是我。”
“但如果你现在不动,你就会让他白死。”
“他死了,是想让你活;你活着,是不是该想想怎么走出去?!”
江九斤一震,死死咬牙,盯着萧然半晌,鼻翼微颤,浑身肌肉绷紧。
场面死寂,气氛凝固如铁浆即将落地。
这时,他身侧一个面容粗犷、头绑红巾的副手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缓和:“九哥……这小子说得,好像真不是乱讲。”
他指着塌方上方那道断梁,咬牙道:“我们几个老矿也看出来了,那角度……确实像外头炸开的,不是自然塌。”
“再说了,他若真是雷狗的人,犯不着陪咱们死在这儿。”
江九斤眼神微震,拳头紧握,忽然转过头,猛地一拳砸向石壁,咚!
石渣四散,他像是把一腔怒火全砸了进去,喉咙里低吼一声:“你小子……嘴巴是真狠。”
他沉默几息,忽地爆喝一声:
“老子信你一次!”
他转头,沉声暴吼:
“都听他安排——谁再扯后腿,我江九斤第一个劈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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