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名副营卫长的尸体轰然坠下,砸得井口边缘石屑飞溅。
他还保持着那种死不瞑目的姿态,喉口被铁矢贯穿,鲜血染满盔甲,满脸的惊恐仿佛在死前仍不敢相信——一个看似“侍女装”的人,竟敢杀他。
一片死寂!
所有营卫和矿奴,甚至那些已跃跃欲试想扑进矿道掘金的“半叛者”,此刻都如被雷劈般僵住。
但玄鸦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她轻盈跃下断台,利落从副营卫长尸体上拔出铁矢,“唰”地一甩,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凛冽弧线,带着她那双森冷的眸子一同,扫视全场。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透彻而清晰,每一个字像是钉入人心:
“尸体上有钱财。”
“还有腰牌。”
“谁动手,谁得命。谁出手,谁能活。”
一字一顿,冷冽如霜,却像火星砸入酒桶!
“你们不动手,他们也要杀你们。”
“但你们动手——便能拿回你们的命。”
玄鸦抬手指向尸体边上的一截黑木腰牌——那是副营卫长身份的信物,也是能通行封锁、调兵遣将的“铁浮令”。
众矿奴看傻了。
这女的,是疯了么?
敢杀副营卫长?!
这可是雷啸风的心腹之一!
可偏偏,她杀了,还敢站着说话!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忽然,一名年老矿奴颤颤巍巍走上前,似乎想抓住什么,又似乎还在踌躇。
玄鸦没有阻止,只静静看着他。
那老矿奴手指颤抖,指尖碰到那块黑木令牌的一瞬——
“咔!”
他猛地一扯,令牌应声断落!
而就在这一刻,玄鸦轻声开口:
“他动了。”
“你们,还在等什么?”
轰——!
数名年轻矿奴瞬间暴起!
“腰牌是通行证!!能逃出去!!”
“这狗官身上还有银票!一锭!是官银!!”
“他死了,这钱、这牌、这命——归我们了!!”
“冲啊!!!”
矿奴们宛如饿狼闻血,扑向尸体,撕抢其身!
更有人顺手拎起副营卫长的铁鞭和腰刀,朝还未反应过来的营卫大吼:
“他死了,你们再为谁效力?!!”
“留你们也没用!!杀光他们,咱们自己当头!”
“把他们的东西抢了——这才叫报应不爽!!”
“杀!!!我先来!!”
火烧干柴,一触即燃!
场面彻底沸腾!
几名营卫原想趁机抽身,却被蜂拥而上的矿奴生生扑倒,矿镐、石锤、血拳——毫不留情!
血肉横飞!
人声鼎沸!
这一刻,矿奴从被压迫者变成压迫者!
他们终于第一次,从“等命”变成了“争命”!
玄鸦静静站在血战的外围,面不改色,目光却在不动声色地巡视着局势。
她没有带刀,但那柄铁矢在她手中比刀还狠。
她没有披甲,但她一句话比刀还锋。
这不是突发。
而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局中杀!
……
战斗未尽,乱局未稳。
玄鸦忽地眉头一动,神情陡变!
她回身盯住那片被炸塌的矿道口。
“停——都停下!!”
她骤然高声喝止。
乱战中仍有不少矿奴拎着兵刃,愣住:“怎、怎么了?”
玄鸦快步走到井道崩口处,蹲下仔细观察。
只见塌方并不彻底,最上方的岩柱并未全部崩塌,且塌落角度极不自然,像是……人为控制爆破角度。
她目光一扫,冷冷吐出五个字:
“断口没堵死。”
“不是整段爆炸,是定点塌封。”
老者后退两步,神色惨白:“你是说……他们可能还活着?”
玄鸦声音冰冷:
“他们在下面,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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