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命刀疤洛伪装段轲,悄然与段营旧部接洽,散出段轲仍存的消息。”
“若有人早已知他死,却对此毫无反应,那便是刻意掩饰;若有人神色动摇,则极可能心中有鬼。”
“果不其然,曹彰表现异常,在接到‘段轲再现’的讯息时,毫无惊讶,反倒沉默许久。”
“那一刻起,他便成了我的重点观察对象。”
“可监视中我却发现,他并非孤身一人。”
“那夜,月朗无声,玄鸦守于城西抛尸地附近,忽见一人影潜至。”
玄鸦接道,语气凌厉:“那人行迹隐秘,衣袍未带甲,却脚步极稳,避哨如风。正是——商雍。”
“他站在抛尸地前良久,似是在确认尸首真伪,神色之冷,非寻常人所能作。但是此人并没有继续挖,仿佛只是确认某件事。”
“他匆忙离去,我即刻尾随,见他绕至北山旧营一带,入一处密所。”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密所之内,开门迎他的,也是‘商雍’。”
“二人仅对视一眼,便互换衣袍,其中一人旋即离去,隐于市中。”
“我们未动声色,命暗卫秘密监视,并且悄无声息的控制这位自称‘黄二’的人。”
“至此,我已明了。‘黄二’才是真正的商雍。”
——
这一番推理,环环相扣:
段轲之死起疑,设局放线,引出暗影,追踪试探,最终落网成形。
从破绽初现到证据确凿,每一步皆有因果,每一环皆为伏笔,堪称滴水不漏。
正当众人震动之际,玄鸦微微点头,一名暗卫自后而出,手中挥旗。
不多时,两名黑衣死士抬着一具已封棺的尸体缓缓入场,重重落地,木盖一揭,尸中赫然——正是段轲。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段轲……真的已死……”
“竟是将计就计,引出了……云织楼之人?”
“天啊……商将军他,竟是假的?”
而“黄二”,面色却已苍白。
他知道——局,已被识破。
可他却不能退。
因为他是——真正的商雍。
不,是——被云织楼所控、不得不为其代言的“影中人”。
曲环生虽是假商雍,但是真商雍早已言不由衷。
他坚信,真商雍,绝对不会出卖他。
他的家人,被困于云织楼的人之手。
若他不照剧本走,不只他要死,他满门都要陪葬。
“黄二”强自镇定,咬牙低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明察!”
他在赌,赌兵中之人仍将疑心未除。
赌“不可杀无凭之人”的军理道德,还能为他挡下最后一刀。
可——他还是,赌错了人。
——
“你说你不知道?”
萧然眼神冷漠。
他缓步走下高台,行至“黄二”近前,目光森冷:
“你不知段轲?那你为何能一夜间模仿其营中密码、战术布图?”
“你若只是个喂马的杂役,为何身上会有毒粉残痕?虎口还有握刀的老茧?手腕上还有箭伤。”
他抬手示意,玄鸦上前,从“黄二”袖口中抽出一张微裂的纸缄。
“这是你夜探密所时,欲投放毒封之物。”
“其中毒性,与姜帅所中之药,一致。”
“你若不是云织楼之人,又是谁敢用‘商雍’之名行逆谋之事?”
——
那一刻,“黄二”颤了。
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他低头,一滴冷汗滑下颊边。
那不只是死亡的阴影,而是彻底失控的绝望。
他缓缓跪下,声音沙哑:
“殿下……饶命。”
但就在他欲言自辩之际,萧然忽然一言封喉:
“你别急。”
“你是谁,我已知。”
他转身,负手而立,仿佛一切已成定局,语气轻缓,似与风语:
“当我知晓‘两位商雍’的消息后,我便去了营中大牢。”
“而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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