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鸣铸一死,本该天翻地覆——为何这乱,迟迟不爆?”
杜潜垂眸,语气沉稳:
“这说明,萧景玄已经在短短几日,掌握了南营的部分军心。”
“局势已入胶着,不推一把,不会崩。”
魏峥嶷沉默良久,正欲再问,忽有亲兵疾步来报,声音中夹着无法掩饰的惊愕:
“禀督公,徐观山到了。”
魏峥嶷皱眉:“他来做什么?”
“他还带了人。”
“谁?”
“诸多商会会长、三家盐业东主、两名绸庄头家,还有——丹阳城中的府学官,还有几位……老士绅。”
“他们说,是应您之邀……共议丹阳大局。”
魏峥嶷眉头倏然一挑,猛然起身:
“什么邀?我何时……”
他话未说完,徐观山已至,衣冠整肃,一脸“忠义赴义”的神色,向魏峥嶷拱手:
“魏督有心联合文商,共定南境之事,观山不敢怠慢,特带丹阳贤人一道来会。”
“此举,实乃千古良策!”
魏峥嶷脸色铁青,却只能强作镇定,低声咬牙:
“你……是何时接的信?”
徐观山眉眼含笑:“昨日黄昏,魏督亲笔手令。”
“咳咳咳。”
魏峥嶷喉头一噎,心中雷声大作。
他根本没有写过这种信。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假借他名义,把这批人拉来了?
这不是乱局加乱,而是——拖魏峥嶷下水,逼他无路可退。
若胜,则是锦上添花。
若败,必定身败名裂!
魏峥嶷强压怒火,装作微笑,口中寒意森然:
“诸位……先歇息。”
“本官稍后,亲自设宴款待。”
说完,袖袍猛然一甩,转身进了主帐,咬牙低吼:
“这不是我布的局……那是谁?!”
杜潜负手而立,声音低如暗流:
“若非督公,必是——萧景玄。”
魏峥嶷神色剧震,喉头微哽:
“他如今处下风,何以敢行此险棋?”
杜潜沉声道:“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
顿了顿,他目光微冷,低声补刀:
“此局若成,舆论归他,民心归他,连丹阳世家也为他所用……”
“届时,即便南营一战,胜负已失半局。”
魏峥嶷面色铁青,指节咯咯作响。
杜潜见状,微躬身,冷冷道:
“督公,时不可失。”
“须速定曹彰之计——否则,局势失控,南境易主。”
——
魏峥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滔天怒火。
亲自执笔,手书四字:
【事不宜迟】封入密函,盖印密蜡,交由最信任的暗哨,低声吩咐:
“送至曹彰,亲手交给他。”
“告诉他——若今日不动,明日,便无他立足之地。”
亲卫应声而去。
魏峥嶷背手立于主帅车中,冷声自语:
“萧景玄,你敢引动文商之潮。”
“那我,就以血……让你看清,这丹阳城的天下,终究是谁做主。”
——
与此同时,南营帅坛之上。
萧然立于风中,衣袂翻飞,目光深邃如夜海。
玄鸦悄然靠近,低声禀报:
“魏峥嶷已急,送信催促曹彰。”
“是时候了?”
萧然微笑,声线低沉,仿佛暗夜中第一缕猎风:
“是时候了。”
“让真正的棋手,亮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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