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英雄公墓,坐落于天京西山龙脉之上,这里安眠着近百年来,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
通往公墓的山道上,每隔十步便站着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仪仗兵,他们面容冰冷,持枪而立,眼神如刀,无声的威严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山风吹过,只带来松涛的呜咽,听不到一丝杂音。来宾们的车辆早已停在山脚下的指定区域,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都选择步行拾级而上,黑色或深色的正装,汇成一股沉默的、肃穆与哀伤的河流。
东礼堂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穹顶之下,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悬挂着的黑色挽联和摆满的白色花圈。
空气中弥漫着菊花清冷的香气和檀香的淡然,数百名来宾衣着肃穆,却几乎无人交谈,只有偶尔响起的、压抑的咳嗽声和军靴踏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自动地、以各自的圈子聚拢在一起,看似在低声交谈,实则每一道目光的交错,每一次颔首的示意,都充满了无声的较量。
当林凡和紫瞳的身影出现在礼堂门口时,几道目光立刻聚焦了过来。
特调局总局局长张明德、天京一局局长李牧,以及几位面容坚毅的分局负责人,主动向他点头致意,那眼神中,是无需言说的认可与善意。他们身旁,还站着几位身着军装、肩章上将星闪烁的军方代表,同样对他投来了审视而赞许的目光。
而在另一边,天京李家的家主李天熙、欧阳家的欧阳靖等人,则簇拥着几位灵能协会的元老,对林凡的到来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地低声交谈,但那不时扫来的、充满审视与冷意的目光,却将他们的立场表露无疑。
夏家的家主夏元海,则礼节性地与各方寒暄,在看到林凡时,他的目光短暂停留,意味深长地颔首示意,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
这看似和谐的表面之下,无形的阵营已悄然形成,将一场本该沉痛的葬礼,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林凡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他径直走到了前排,找到了韩沧的父母。
他将那枚染血的特调局徽章,以及李子珉等人托他转交的物品,郑重地交到了那位头发花白、面容悲怆的老人手中。
“叔叔,阿姨,节哀。”
“好孩子,好孩子……”老人紧紧握住林凡的手,那双浑浊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他凑到林凡耳边,用一种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道:“孩子,我知道你。韩沧在最后的通讯里提过你,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是能改变未来的人。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不要……被一些声音影响。”
这番话,既是慰藉,也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托付。林凡心中一暖。
追悼会中段,特调局总局局长张明德,走上了发言台。
他没有拿任何讲稿,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环视全场。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狠狠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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