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端坐在沙丘行宫正殿,两日未曾阖眼。
案前那盏本命灯在烛火下幽幽闪烁,灯芯未晃一分,油水亦未减半寸。
他手指轻抚过灯台边缘刻着的篆文“秦”,心头稍松——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他刚欲起身更衣时,胸口突兀地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脉,令他呼吸一滞。
“不对……”嬴政低声道,眉头紧蹙,额上冷汗涔出。
这并非身体之疾,而是命数异动带来的预兆。
帝王星虽尚未熄灭,却已偏移轨迹,仿佛有某种无形之力正悄然将它拖入深渊。
他猛地站起,龙袍翻卷如浪:“来人!传陆九渊——”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惊雷。
乌云自天际翻滚而来,眨眼间遮蔽了整片天空。
远处的沙丘被风卷起,天地昏黄,电闪雷鸣之间,竟有一道紫光自天穹坠落,直指行宫方向!
嬴政瞳孔微缩。
陆九渊正在城外客栈整理明日要讲的书稿,忽觉掌中玉佩一震,一股阴寒气息顺着经脉窜入四肢百骸。
他猛然抬头,望向沙丘方向,脸色骤变。
“不好!”他一把抓起桌上醒木,转身就往外走。
白展堂见状急忙追上:“陆先生,这是怎么了?”
“有人动了嬴政的命灯。”陆九渊沉声道,“而且不是一般人。”
佟湘玉闻言也变了脸色:“谁敢动皇帝的命灯?这不是找死吗?”
陆九渊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跨上马背,策马飞奔。
他心中隐隐已有猜测——能避过东皇太一所设七重结界、绕过章邯三重守卫、直逼命灯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精通阴阳术数之人,二是与嬴政血脉相连的存在。
前者,他已经见过。
后者,他还未真正面对。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命灯熄灭。
当陆九渊赶到沙丘行宫时,暴雨已倾盆而下,整个宫殿仿佛成了汪洋中的一叶孤舟。
他踏入大殿,只见嬴政仍端坐高位,面色苍白却依旧威严。
“陛下。”陆九渊拱手行礼,目光扫过案上的本命灯,心中一松——灯还在。
可下一瞬,一道水滴从屋顶落下,精准无比地击在灯芯之上!
“什么?!”嬴政眼神一厉,手中龙纹剑已然出鞘。
陆九渊却更快一步,袖中光芒一闪,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浮空而起,瞬间形成一层透明屏障,将水滴弹开。
“避水珠。”他低喝一声,随即又取出另一颗宝珠,“定风珠也得布下,看来我们等的不止一人。”
嬴政凝视着他:“你说什么?”
陆九渊未答,只是一挥手,两颗宝珠同时旋转起来,形成气流漩涡,将整个行宫笼罩其中。
“若我猜得不错,方才那滴水,不过是开胃小菜。”
果然,话音刚落,天幕彻底崩裂。
乌云化作滔天巨浪,无数水柱自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整座行宫吞没!
“好大的胆子!”嬴政怒喝,掌中真气澎湃,护住自身与命灯。
陆九渊则稳如磐石,口中朗声吟诵:
> “昔年大禹治水,凭的是神力;今我陆九渊说书,凭的是一口真气!避水珠听我号令,护此一方净土!”
话音落下,避水珠光芒暴涨,水面在触碰到屏障之时如同撞上铜墙铁壁,瞬间反弹回去!
整个天地为之震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对抗天命。
“是谁?”嬴政怒目圆睁,望向远方。
乌云之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玄色长袍,面容隐于雨幕之中,唯有一双冰冷的眼眸清晰可见。
“湘夫人。”陆九渊低声呢喃。
她悬浮空中,双手掐诀,操控风雨雷电,宛如神只。
“你竟敢暗算始皇!”嬴政声音如雷霆炸响。
湘夫人冷笑一声:“我只是借势行事罢了。真正想杀你的,另有其人。”
话音未落,她突然神情一变,似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向东南方向。
“不对……”她低声喃喃,“我不是诱饵,我是……棋子?”
陆九渊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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