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掌门。\"李斯拱了拱手,目光扫过三人,\"方才在学宫门外,荀先生又拒见了。\"
伏念的脊背挺得更直:\"老师年事已高,近日确实倦怠见客。\"他顿了顿,\"倒是李大人,若论治国之策,儒家《大学》《中庸》远比那些神魔故事有用。\"
李斯笑了笑,目光却落在颜路藏在身后的茶盏上——盏沿沾着半枚桃花瓣,与方才在驿馆见到的抄本上的墨迹,竟是同一种胭脂色。\"伏掌门说得是。\"他的声音温和,眼尾却微微下垂,\"只是荀先生从前最厌弃'怪力乱神',如今却......\"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伏念的玉玦突然发出\"咔\"的轻响——他捏得太用力了。
有间客栈的后巷传来梆子声时,陆九渊正把醒木往桌上一磕。
谢卓颜端着热粥进来,碗沿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眉眼:\"李斯的人在茶棚蹲了半日,方才买走了五本《封神》抄本。\"
陆九渊摸了摸袖中那截红绳——那是谢卓颜今早系给他的,还带着她腕间的暖香。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像春蚕啃食桑叶:\"儒家因果线交织完成度:41%。
检测到'白马非马'论触发条件。\"
\"白马非马?\"他喃喃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醒木的纹路。
白展堂从房梁上翻下来,落地时连一片瓦都没响:\"陆先生,孔家那小公子明日要踢馆,说要拿'白马非马'辩倒你。\"他眨了眨眼,\"我偷听到的,那小公子说,'说书人若连公孙龙的论辩都破不了,算什么舌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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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的醒木突然发出\"嗡\"的轻鸣。
他望着案头的《封神》抄本,抄本边缘被翻得卷了毛边,像极了当年在现代书摊上看到的旧武侠小说。\"白马非马么?\"他笑了,眼尾的褶子里全是光,\"倒要看看,是公孙龙的嘴皮子硬,还是我的醒木响。\"
谢卓颜把粥碗推到他手边,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需要我去备些竹简?\"
\"不用。\"陆九渊夹起颗莲子放进嘴里,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有些道理,用嘴说比用竹简写明白。\"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因果线即将交汇。\"
后巷的卖花担子开始吆喝,卖的是新开的碧桃。
陆九渊忽然想起李斯在驿馆里捏碎的茶盏,想起伏念捏碎的玉玦,想起张良眼底那丝若有若无的光——这些碎片,终究要在他的醒木下,拼成一幅更大的江湖。
他摸了摸腰间的醒木,那是用千年乌木刻的,纹路像极了商周青铜器上的云雷纹。
明日,当孔家小公子捧着\"白马非马\"的论辩来踢馆时,他会用这方醒木,敲碎所有故纸堆里的陈言。
毕竟——陆九渊望着窗台上停着的蝴蝶,那蝴蝶翅膀上的斑纹,竟与《封神》里记载的\"青鸾\"有七分相似——这江湖,本就是要靠嘴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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