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在偏殿,太后摸着他送的南海明珠说\"难得你有心\",想起今早来醉仙楼时,街角那棵老槐树上停着只乌鸦,叫得人心慌。
此刻李元霸已站了起来,玄色大氅扫过桌角,带翻了两盏茶,腾腾热气里,他看见阴葵派的青袍长老正堵在楼梯口,腰间铁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太后有请。\"上官婉儿的声音像根冰锥,扎破了满楼的喧嚣。
赵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条凳,木料断裂的声响里,他听见陆九渊轻笑一声:\"将军这是要学吕温侯,再跑一次?\"
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赵雄突然想起陆九渊说过的话:\"故事里的刀,从来不在说书人手里。\"此刻他终于懂了——那些贴在墙上的《白门醉仙》话本,那些街角书童袖中的红绳,那些茶客们突然炸开的议论,全是陆九渊磨的刀。
而他自己,早成了案板上的肉。
\"走。\"阴葵长老的手搭上他肩膀,像块压棺石。
赵雄踉跄着往楼梯口挪,经过书案时,瞥见陆九渊袖中露出半截红绳——和那日街角书童的,和他女儿脖子上挂的血玉牌的,一模一样。
\"且慢。\"陆九渊突然开口。
赵雄猛地抬头,正撞进那双浸在凉水里的眼睛。
说书人指尖转着醒木,声音轻得像叹息:\"将军可知,吕温侯被斩前,还说了句话?\"
楼里静得能听见房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陆九渊扫过台下,最后把目光停在角落穿青衫的身影上——那人正捧着茶盏,帽檐压得低低的,却掩不住眉骨间那道刀疤。
\"他说...\"陆九渊的醒木再次拍响,\"大耳儿最叵信!\"
赵雄被推着往楼下走时,听见身后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
他回头的瞬间,正看见那青衫人摘下帽子,露出眉间刀疤——是吕布。
\"明日...\"陆九渊的声音混在穿堂风里,\"且听吕温侯说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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