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他在掀风浪，是风浪早就围好了，就等他这颗棋子落下去。

\"辛苦谢姑娘。\"他扯了扯嘴角，那笑里没几分温度，\"明日醉仙居的高台，怕是要更热闹了。\"

于睿突然站起来，道袍下摆扫过桌沿，素面汤溅出几点在陆九渊手背。

她望着他手背上的水痕慢慢渗进纹路里，像是突然看清了什么——这说书人不是被推上风口浪尖，是自己踩着浪头往上爬呢。

\"陆先生好手段。\"她抓起案上的纯阳玉牌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但武瞾的刀，可比董卓的肥油烫多了。\"

门\"吱呀\"一声合上，傅君玥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细纹。

她望着陆九渊低头擦手的模样，忽然想起昨日在后台见他调试醒木——那方黑檀木被他摸得发亮，敲起来的响儿能穿透三进院子。

此刻再看他眼底的光，倒像那醒木要落未落时的震颤，明明还悬着，却让人听见了山雨欲来的闷响。

谢卓颜走到陆九渊身边，压低声音：\"需要我今晚去探醉仙居？\"

\"不必。\"陆九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朱雀大街的灯笼次第亮起，像一串被点燃的红果，\"该来的，明儿自然会来。\"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那节奏跟说书时敲醒木一模一样。

楼下传来茶客的吆喝：\"陆先生明日说《凤仪亭》，咱可得占个前排座儿！\"

陆九渊望着窗纸上摇晃的灯影，忽然笑了。

他想起系统新手礼包里的\"舌绽春雷\"技能，想起昨日在书坊看见小乞儿捧着话本念\"司徒王允巧施连环计\"。

有些事，该让天下人听个明白——比如这盘棋里，谁是执棋的，谁是棋子，谁...

\"陆先生？\"谢卓颜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明日卯时三刻，让王胖子把话本多印五千册。\"陆九渊站起身，青衫下摆扫过脚边的梧桐叶，\"再让白展堂把醉仙居的高台擦干净些——\"他望着窗外渐起的晚风，眼里有星火在跳，\"明儿这故事，得说响亮点。\"

窗外的风卷着灯笼穗子乱晃，有盏灯没挂稳，\"啪\"地掉在地上，火星子溅了满地。

陆九渊望着那簇火苗慢慢熄灭，摸了摸腰间的醒木——凉的，可等明儿敲起来，怕是要烫穿这长安城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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