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淡然一笑:“那就好,陛下要多注意身体啊。有事没事多走动一下,别老是闷在屋里。既已无事,那我先撤。”
林少裳一听,脸上的诧异更甚。
嗯?
就这事儿?
他扬言也有事找朕,只是为了问问朕的扭伤是否痊愈了?
他在关心朕?
可他怎会如此好心?
心中狐疑着,林少裳并不愿相信他只是为此而来,目光闪动道:“你不会想说...此来就为问问朕的伤势吧?”
陈余装出一副纳闷的样子,“那不然呢?陛下因我而伤,我关心一下你,不也正常吗?”
他呵呵笑着,违心一句。
实际上,根本就不关心她的事。
至少,目前没有。
说完,不等林少裳再多说,就开门离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门口的柔儿,一副主人家的口吻:“好好照顾陛下,不可再生意外。不然,杂家不饶你!”
如此一言。
本是人前做戏,摆摆自己“九千岁”的权威,顺便震慑一下柔儿。
毕竟,这个小宫女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
听在林少裳耳中,却产生了某种额外的意思。
这个逆贼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关心朕?
他为什么会关心朕?
而且这次他对朕的态度,远比前几次要好得多...
该不会是...看上朕了吧?
不不不!
这个逆贼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注意打到朕的身上吧?
绝无可能!
可是,他又为何突然关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区区乡野莽夫,根本就不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但刚才,只是提起东瀛人与东海舰队,他便联想到了庆皇叔。
乃至于...连朕对庆皇叔有所起疑都猜到了,如此城府与思路,绝非一般人所具备的。
估计...就连满江镇居民,以及小衙役的身份也只是一种掩饰!
此子必定另有来历!
想着。
她看向正步入房中的柔儿,沉声问道:“离开灵川之前,朕下密旨让灵川县令暗查陈余身份,可有眉目?”
柔儿一愣,寻思了几秒,才目光闪烁道:“有了。半个月前灵川暗卫就已差人送来密信,倒是那时...陛下突然扭伤了脚。奴婢一时惊慌,竟忘了禀报此事,还请陛下恕罪。”
“密信仍在奴婢身上,陛下提起,奴婢方才记起。”
说完,便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低头呈上。
林少裳脸色一沉,还没接过,就先不悦地说了一句:“你做事怎能如此疏漏,万一那是朝廷军机呢?可知延误的后果?你以前没这么粗心的!”
柔儿一惊,赶忙跪倒“恕罪”。
而这宫女乃两面人物,实际上却并非因为林少裳惊于受伤而延误此事,而是刻意为之...
林少裳轻哼一声,这才摆手接过。
看过之后,却是俏脸微变:“什么?这怎么可能?他竟是...不可能!”
她极为震惊之色,不由来回踱步。
柔儿微微抬头,试探性问道:“陛下,是此贼的身份有异吗?”
林少裳拿到密信时,信封上的封蜡还是完好的,说明柔儿私下没有私自拆开过。
林少裳沉默片刻,瞟了柔儿一眼,“不该问的别问!速速回信灵川县令,告诉他...朕要的不是可能,而是准确的消息!命他确认此事,朕回宫之前要知道准确答案!”
柔儿也不敢多问,起身应是离去。
林少裳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密信上,满是惊讶,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那家人早就战死,无一生还。但万一是真的,他岂非与朕是...”
她没敢把话说完,竟显一抹忌惮之色。
同一时间。
徐州县城外。
正在排队入城的队伍中。
村上惠子的车驾上,某人现身进入车厢后,便传出一声惊讶话语:“纳尼?此事当真?”
她的话说得有些大声,惊动了车旁的几个脚夫,纷纷向马车投去异样的目光。
下一秒。
村上惠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当即压低声音对面前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说道:“是否已经查验清楚?”
中年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真容,就正是武田津。
“回惠子小姐,属下已调动武田家这些年派入大景的所有细作,并再三探查。得到的回复皆是...慕容雪已被封为贵妃,此时正陪同微服私访的大景皇帝经水路下江南,应该不会出错。”
武田津郑重道:“而属下也已经亲自去查验过,途经满江水道而来的那支巨大船队,不论规格与防卫严密程度,全是一流。虽无法近前求证,但想必是少帝无疑。”
村上惠子大喜:“好极了。如果这位大景少帝此来,是去江南。那她肯定要现在徐州码头登陆,再转陆路往扬州!只因,满江水道并不过境!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此?”
武田津回道:“估计三日内。”
“好。命令队伍掉头,先不入城,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哈依。”
武田津把身旁的斗笠重新戴上,刚要下车离开。
村上惠子似乎临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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