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杨洪一蜷缩在西山密室的蒲团上,手中的《相术手记》被反复翻阅得边角起毛。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泛黄纸页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句批注:\"断脉散非毒,乃相术之器。\"羊皮纸上暗红药渍如干涸的血迹,在烛火摇曳间仿佛重新流动起来。
\"可借脉象牵动命格......篡改一国气运......\"杨洪一喃喃复述着徐承业的记载,后颈突然窜起一层寒意。他猛地想起三日前青锋寨的惨状——村口老槐树下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每个死者手腕都浮现出诡异的紫黑脉络,宛如无数细小的蜈蚣在皮肤下蠕动。当时他以为是瘟疫作祟,此刻对照手记中的插图,那些脉络走向竟与\"断脉症\"图示分毫不差。
\"轰隆!\"
密室角落的青铜丹炉突然发出震天嗡鸣,炉身震颤间,刻着的二十八宿图竟开始缓缓转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在幽光中活了过来,龙尾扫过之处,丹炉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杨洪一瞳孔骤缩,那些字分明是炼制断脉散的完整配方,从朱砂、砒霜到百年尸油,每一味药材都透着阴森邪气。
\"原来如此......\"他踉跄着扶住丹炉,指腹触到炉壁凹陷处,摸到一排极细的刻痕。凑近油灯细看,竟是用指甲划出的求救信号:\"药王会...阴谋...\"字迹断断续续,显然书写者在弥留之际仍想揭露真相。
就在这时,密室石门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杨洪一迅速将手记塞回怀中,短刃出鞘时却发现来者是沈星遥——那个总在太医院熬药的小药童。少年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杨大哥!徐府...徐府在连夜炼制断脉散!\"
油纸包展开,露出半块沾着药渣的麻布。杨洪一凑近嗅闻,熟悉的腐臭味中夹杂着一丝甜腻,正是手记中记载的断脉散特征。沈星遥喘着粗气,裤腿还在往下滴水:\"我听见徐济安说,要在康熙祭天那日......\"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丹炉上的二十八宿图化作流光窜向穹顶,在空中拼凑出一幅诡异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直指北方,正是京城天坛的方向。杨洪一猛地翻开手记最新一页,徐济安的批注力透纸背,墨迹几乎要刺破纸张:\"康熙祭天之时,便是大清国运逆转之日。以断脉散混入天坛香烛,再引皇陵阴气入龙脉,新朝崛起指日可待......\"
\"不好!\"杨洪一抓住沈星遥手腕,\"祭天就在三日后!走!\"
两人刚冲出密室,便见山道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徐府护院举着长刀将退路堵得严严实实,为首的正是管家徐忠。他把玩着手中的八卦铜镜,阴恻恻笑道:\"杨洪一,你以为偷了手记就能扭转乾坤?\"
\"徐忠,你们竟敢篡改国运!\"杨洪一怒喝,短刃直指对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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