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结冰的官道,车轮与碎石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原野上格外刺耳。王承宗掀开青布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燕山山脉,手不自觉摸向怀中的《易筋经》残卷。自从离开紫禁城,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就连呼啸的北风里,都仿佛藏着刀刃破空的尖啸。
第一次袭击来得毫无征兆。
当马车行至密云古驿道时,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夜枭啼叫。王承宗瞳孔骤缩——这声音虽模仿得惟妙惟肖,却带着刻意的颤音。他猛地扯动缰绳,马车在雪地上划出半道弧线。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车辕钉入树干,箭尾羽毛上猩红的南洋蛇纹刺得人眼疼。
\"何方鼠辈!\"
回应他的是数十道黑影从树梢跃下。王承宗甩出腰间银针,寒光过处,两名杀手咽喉喷血倒地。可当他看清杀手们使用的暗器时,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那些刻着梵文的飞镖,分明是天竺密宗失传百年的\"血月轮\"。
混战正酣,一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树梢。来人蒙着半边金面具,手中软剑挽出九朵剑花,直取王承宗面门。千钧一发之际,王承宗施展少林\"一苇渡江\"身法,脚尖点在杀手肩头借力跃起。金面人冷笑一声,剑势陡然变招,剑锋擦着他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发丝。
\"勿涉扬州。\"金面人嗓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否则,你将亲眼见证自己的医术如何沦为杀人的工具。\"说罢,此人挥剑斩断马车缰绳,趁马匹受惊狂奔之际消失在夜色中。
王承宗抚着微微发烫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剑气的寒意。他蹲下身查看尸体,发现每个杀手舌根处都纹着同样的蛇形刺青。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人怀中掉出半块刻着梵文的木牌,与他在太医院遇袭时锦衣卫杀手遗留的腰牌材质相同。
第二次截杀发生在翌日黄昏。
当马车驶入居庸关隘口时,天空突然飘起鹅毛大雪。王承宗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南洋\"见血封喉\"树汁液蒸发后的味道。他猛地勒住马缰,却见前方山道上不知何时立起十二尊石人,每个石人掌心都托着燃烧的铜灯。
\"奇门遁甲·十二地煞阵!\"王承宗瞳孔骤缩。这些石人摆放的方位暗合北斗倒悬之象,一旦阵法发动,方圆十里内的生灵都将成为祭品。他迅速掏出罗盘,根据星象计算生门方位,却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七名身着玄甲的杀手从雪雾中走出,手中锁链末端系着寒光闪闪的三棱钩。为首之人面罩上绣着狰狞的饕餮纹,抬手间,七道锁链如灵蛇般飞射而出。王承宗施展少林\"铁布衫\"硬接锁链,却觉对方内力阴柔诡异,锁链上竟缠绕着《青乌经》的风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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