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两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天衍宗弟子的心上。他们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少宗主此刻如同烂泥般瘫在石阶上,七窍流着黑血,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突然意识到这场比试的结局远比想象中残酷——他们输掉的不仅是一场比试,更是天衍宗维持了百年的骄傲。
李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擂台,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是沈小虎!是那个杂碎害了少宗主!我要杀了他为少宗主报仇!”
他说着就要起身冲回擂台,却被白发长老一脚踹翻在地:“蠢货!”老长老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现在动手,只会让天衍宗沦为整个中州的笑柄!难道你想让别人说我们输不起吗?”
李默趴在地上,拳头死死攥着石阶的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断裂处渗出血珠,却终究是没能再前进一步。
此时的赵元昊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动静。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堵住的风箱在艰难喘息。眼皮颤动了几下,露出一条眼缝,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围观修士们模糊的身影,最终定格在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青衫少年身上。
“废……”赵元昊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这声音太小,被周围的议论声淹没,只有凑近的白发长老听清了他说的话。老长老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知道,赵元昊说的“废”,既是在说自己,也是在承认这场比试的结局。
两个天衍宗弟子抬来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赵元昊抬上去。少年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四肢在搬运时不断晃动,每一次晃动都有黑血从伤口渗出,滴落在青石板路上,如同绽开的墨色花朵。
担架经过擂台下方时,赵元昊的头突然微微转动,最后看了一眼擂台上的沈小虎。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愤怒,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仿佛燃尽的灰烬,再无半分光亮。
当担架消失在人群尽头时,陨星台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擂台中央,投向那个浑身浴血的青衫少年。阳光透过防护罩的破洞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左肩的血窟窿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像一株在狂风中不倒的青松。
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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