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北攻势正猛、大夏本就因皇帝被俘而士气低落的当口,这无异于给摇摇欲坠的大夏棺材板上钉下了最后一颗钉子。
谴责、怒骂、诅咒、以及等着看天道如何惩罚浪浪山的幸灾乐祸,充斥着修士们暂时还能使用的万相平台的角落。浪浪山商会这个曾经以新奇技术和实用产品风靡大陆的“异类”,此刻在绝大多数修士眼中,已然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代名词。
而战场之上,灵枢通讯的骤然中断和万相信息的全面屏蔽,其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北境,平州外围,一处大夏残军据守的山谷隘口。
“报——!!!” 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临时指挥所,声音嘶哑绝望,“将军!不好了!西侧……西侧防线被攻破了!漠北的‘贪狼骑’已经冲进来了!”
指挥所内,一名盔甲破损、满脸血污的中年将领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什么?!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前斥候还说西侧只有小股敌军游弋,他们哪来的主力?!”
“将军!灵枢……灵枢全断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贪狼骑’主力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绕过来的!那边的兄弟……连求救信号都没能发出来就被俘虏了。”斥候痛哭流涕。
将领颓然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失去了灵机的即时通讯和万相上的战场态势感知,他们就像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而且他知道此时再启用之前的通讯方式也来不及了。
“传令……放弃隘口,向……向后方……撤,”命令还没说完,外面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和漠北骑兵特有的、令人胆寒的号角声。
一切都晚了。
另一处战场,大夏一支负责转运重要粮草辎重的车队。
“校尉!前方探路的兄弟回报,落鹰涧的桥……被毁了!”一名军官焦急地报告。
“什么?!”负责押运的校尉惊怒交加,“不是说那条路是安全的吗?昨天还有商队通过!地图呢?快拿备用地图来!”
军官哭丧着脸:“校尉……备用地图……在……在军营里,之前都是用通讯功能相互之间汇报,纸质地图……只有一份简略的,根本看不清小路。”
校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没有精确地图,没有后方指令,没有友军位置……他们就像一群没头苍蝇,于是他当机立断:
“改道!走黑风岭!”
然而,当疲惫不堪的车队艰难地改道进入黑风岭狭窄的山道时,两侧山崖上却突然冒出无数人影,埋伏已久的漠北精锐如同鬼魅般杀出。
“截了他们的粮草!”
“放弃抵抗者,不杀!”
“中计了!”校尉目眦欲裂,拔刀怒吼,“结阵!迎敌!” 但仓促遇袭,地形不利,加上人心惶惶,抵抗迅速被瓦解。满载着前线急需粮草的车队,成了漠北的战利品。
类似的情景,在大夏残存控制区的各处不断上演。
失去了灵枢网络这个“天眼”和“顺风耳”,大夏军队的指挥系统陷入了半瘫痪状态,各部队之间联络不畅,无法有效协同;对漠北军队的动向几乎一无所知,如同盲人摸象,原本依赖万相信息规划的行军路线和补给线,变得危机四伏,频频被漠北精准地找到弱点,或伏击,或截断。
更让大夏将士感到绝望的是,漠北军队的进攻,似乎变得……更加精准和高效了,他们总能出现在大夏防线的薄弱处,总能避开预设的陷阱,总能卡在增援到达之前击溃守军。
那种感觉仿佛漠北将领手中握着一张详尽无比的战场地图,就好像自己家的头领驻扎在对面一样。
“见鬼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设伏?”
“可恶!我们的粮道他们怎么摸得这么清楚?!”
“援军呢?!说好的援军呢?!灵枢不通,信鸽又被射下来了,我们成孤军了!”
战场上,大夏残兵败将的怒吼和绝望的哀嚎此起彼伏,漠北的铁蹄,在信息遮蔽的掩护下,如同精确的手术刀,切割着大夏最后的有生力量。
战争的进程,在浪浪山商会发布那则公告之后,骤然加速,以一种让所有旁观修士都感到心悸的方式,朝着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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