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一路眼泪不停地流。
回到她在百乐门的住处后,泪水停止流淌。
白锦荣,白锦荣。
她在心底默默念了无数次这个名字。
桌面上铺开了泛黄的纸张,江乘月挺直脊梁,端端正正写下一行行整齐的文字。
“……胭脂作甲,琵琶当剑……岂曰商女不知亡国恨?……吾辈虽属巾帼,亦知爱国……但存一寸心不死,便是中华未亡魂!……”
——
同样的地方,朝歌和许逢春,又送别了赵文钰。
他面上洋溢着意气风发。
“此一去,不胜不归!”
身后的轨道上,传来汽笛轰鸣。
遥遥传来一道女声,“等一下!”
钱宜君大步跑来,额间都冒着汗。
见赶上了,她霎时浅笑出声,“太好了,我真怕我来迟一步,你就已经离开了。”
“你到了后,记得来信,我好循着地址,送去些用得上的物资!”
赵文钰:“好啊!”
他双眸含笑,“听闻你已经接了父亲的班,当了大老板?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这老同学!”
“那是自然。”钱宜君笑眯眯的,压下心底面对分别的不舍,递过去一个手提箱。
“近来我在试着改良厂子里的食品,延长保存期,给你带了点,记得帮忙试试口味,饱腹感,还有变质时间啊!”
赵文钰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钱才女,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他踏上火车,直到开走,都在不停地挥手。
钱宜君强忍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她哭着笑,“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朝歌自侧方递上手帕,“一定会再见的。”
钱宜君破涕为笑,擦去了还挂在脸上的泪珠。
整理好形象后,她才转过身面对朝歌两人。
“其实……”钱宜君犹豫了下,“虽然你并不知道,但我还是要和你道歉,说一句对不起。”
朝歌唇角微微弯起,“这么郑重?可别是什么大事吧?”
钱宜君放松了些,“也没有。”
“我和赵文钰,读书时是同学,留洋时,也很巧的在一个学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便……”
钱宜君浅浅呼出一口气,“我便喜欢上了他。”
“很抱歉,”她道,“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他四处收集书籍,我帮忙之余问了,才知道,他是寄给……妻子的。”
“我该道歉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就是怀有心思接近有妇之夫,第二便是在知道你和他是自小定下的婚事,还是童养媳后,对并不认识的你,做了不好的猜测。”
知道了这件事后,钱宜君的骄傲让她没有在刻意的接近赵文钰。
但偶尔的时候,她会不受控制的想,他的妻子,该是什么样呢?
裹了一双小脚?穿着旧样式袄裙?是不是还在遵守着陈旧的规矩?也没有走出过宅门?她识字吗?会读压迫人的女戒吗?是不是只学了绣花,下厨?
丈夫留洋在外,她会害怕这个人变心吗?她……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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