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I?”
科尔格的灵魂,在这一刻宕机。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却被一股蛮横的外力,在他脑海中强行刻下了定义。
他的愤怒,被量化了。
他的荣耀,被评估了。
他浴血奋战的一生,都被简化成一个冰冷的、可笑的、毫无意义的数字。
哈戈尔没兴趣等他回答。
这个问题,本就是宣判。
是对一个旧时代,一场旧信仰的,终极处刑。
“砰!”
爆弹枪的怒吼在死寂的竞技场中炸响,显得突兀,又理所当然。
没有血浆四溅的肮脏场面。
哈戈尔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匪夷所思。
高爆弹头在接触科尔格额头的瞬间,爆炸效应被死死压制,仅仅作为一个纯粹的动能投射体。
一颗拒绝被“优化”的头颅,干净利落地飞了出去。
尸体直挺挺向后倒下,没有抽搐,没有挣扎,死得像一台被拔掉电源的破烂机器。
哈戈尔冷静收枪,转身。
他面对着整个竞技场,面对数万名陷入呆滞的吞世者。
他的声音通过动力甲的扩音器,砸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结论,已经验证。”
“你们所谓的愤怒,不过是对神圣杀戮的终极浪费。”
“从今天起,每一次献祭,都必须被量化,被优化,被最大化。”
“所有人的KpI,我亲自监督。”
“谁有意见,下场就跟他一样。”
说完,他甚至懒得去看那些“同胞”的反应。
他向铁颅小队下达了新的指令。
“回收样本,分析骨骼密度和动力甲的冗余数据。”
“三十分钟,我要一份完整的‘抗体清除’优化报告。”
整个竞技场,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数万名以狂怒为食的战士,此刻呆若木鸡,活像一群被老师当众罚站的小学生。
他们看看科尔格的无头尸体,又看看哈戈尔那支冷酷得不似活物的“铁颅”小队。
他们脑子里奔腾的血色岩浆,第一次冷却了。
一种名为“思考”的病毒,开始疯狂蔓延。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我们以前……是不是太浪费了?”
“科尔格的冲锋角度,确实有七个以上的破绽……”
诡异的学术氛围即将笼罩整个黄铜要塞。
就在此刻。
一股意志,降临了。
一股超越了愤怒,本身就是愤怒之源的意志。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在竞技场中央悍然引爆!那不是能量,不是灵能,而是纯粹的“概念”本身!
整个浮空大陆剧烈颤抖!颅骨堆砌的山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无数头颅滚落,化为齑粉!
天空的血色浓稠如浆,仿佛随时会滴落,每一滴都蕴含着一个世界的毁灭。
所有吞世者脑中刚刚萌芽的“逻辑”和“计算”,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意志面前,如同写在沙滩上的字,被狂怒的血海瞬间冲刷、抹平、蒸发!
他们的灵魂,再次被最原始的狂怒填满。
但这一次,狂怒中,多了一样东西。
恐惧。
对神明的,源自基因与灵魂最深处的,绝对恐惧。
“安……安格拉克斯……”
一个名字,从数万名战士的牙缝中,颤抖着挤出。
王座厅的穹顶无声融化。
一尊遮蔽天空的庞大身影,缓缓降下。
祂每走一步,空间都发出碎裂的悲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黄铜战甲上,雕刻着宇宙诞生以来的所有战争。
祂不是在行走。
祂就是行走的战争本身。
恐虐座下最强大魔。
血誓星域的绝对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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