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顺天楼重启,挂上鲁王招牌,断了郑侍郎染指财源的念想,此人便怀恨在心。
他不敢动鲁王,便将所有邪火都撒在了太福祥商号头上。几次三番的吃拿卡要、言语羞辱,丁君澜都强忍下来。
她知道,在京都这地界,郑侍郎这条地头蛇,暂时惹不起。
“飞雪,你说东家下次会送来什么新奇玩意儿?”丁君澜望着窗外喧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
飞雪正小心地护着自己微隆的小腹,闻言笑道:“东家心思天马行空,谁能猜透?就说这些金器样式,宫里娘娘们都爱不释手呢。”
“宫里自然喜欢,“丁君澜轻叹一声,摩挲着手中温润的骨瓷咖啡杯,杯中褐色液体散发着独特的醇香,“但这终究是小众。京都达官显贵虽多,能常消费这等高价之物者,终是有限。这咖啡更是稀罕,连太后都惦记着,可惜……量太少了。”她抿了一口,苦涩后的回甘让她精神稍振。
“君澜妹妹,这东西真有那么好?”飞雪好奇地凑近闻了闻,随即皱眉,“闻着香,可上次尝了一口,苦得像药汤子。”
丁君澜莞尔:“此物如人生,初尝苦涩,细品方知醇厚。不过……”她促狭地看向飞雪的小腹,“姐姐如今身怀六甲,还是少饮为妙。说起来,还是姐姐最有福气,拔了头筹呢。”
飞雪脸上飞起红霞,嗔道:“妹妹休要取笑!东家身边……长公主、蛮族公主,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我这心里……”
“姐姐莫要妄自菲薄!”丁君澜握住她的手,语气真诚而坚定,“东家重情重义,待姐姐之心,天地可鉴!长公主身份尊贵,然其对东家亦是情深。至于阿善公主,东家自有考量。姐姐眼下最要紧的,是安心养胎,为东家诞下麟儿!”
飞雪抚着小腹,眼中忧虑稍减:“话虽如此……一想到将来……”
“将来之事,自有东家担当。”丁君澜打断她,眼神明亮,“我等当下要做的,便是替东家守好京都这份基业,让他无后顾之忧。”
她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飞雪也被她的坚定感染,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停在门外,紧接着是急促的拍门声。
丁君澜与飞雪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丁君澜快步上前拉开房门,只见负责接货的管事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地站在门口。
“丁……丁掌柜!不好了!”管事的声音带着哭腔,“运货的骡马队……在……在城北三十里黑松林……被……被劫了,人货皆失。”
“什么?”
丁君澜如遭雷击,眼前一黑,踉跄一步,被飞雪及时扶住。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
太福祥商号断货,不过是少赚些银钱。
但顺天楼!顺天楼的命脉——那些由秦文亲手调配、独一无二的香料,全在那批货里!没有这些香料,顺天楼的招牌菜便失了魂!更要命的是,太后寿诞在即,钦点了顺天楼的几道主菜!若届时拿不出……这就不止是生意损失,而是藐视皇家、大不敬之罪!足以让整个太福祥在京都万劫不复!
冷汗,瞬间浸透了丁君澜的后背。郑侍郎那张阴鸷的脸,仿佛已浮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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