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一怔:“哦?不知殿下责怪末将何事?”
“那几位姑娘……”宁凡叹了口气,一副惋惜模样,“当时我以为她们是烟柳之人,想着本殿堂堂皇子。”
“这等女子不配在我房中伺候,便叫人放她们走了。”
“结果今日你一说我才知她们原非风尘之人,还颇有姿色,实在是……错放了好人啊。”
秦礼面上维持笑容,实则心中暗暗叫苦。
“昨天我问你你说‘挺满意’,我才送人去的,结果你转头就给我放了,还来反咬一口……”
但他心里虽然腹诽万分,面上却依旧满脸陪笑:
“殿下误会了,那几位姑娘确实在烟柳场所弹唱过曲子。”
“但其实都是良家出身,琴艺出众,样貌在鸣沙城也属难得,末将本意是让殿下放松心情,绝无他意。”
“唉,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宁凡一副懊悔模样,“若早知道,我倒也不至于……”
他摇头轻笑,看似无意的一番话,却说得秦礼无从反驳,只能干笑几声:
“殿下若不嫌弃,改日末将再为您物色几位更合您心意的。”
“那敢情好。”宁凡眉开眼笑地说,“刺史大人果然体贴。”
房中气氛一时轻松了些,秦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但旋即又被他掩得极深。他顿了顿,忽地问道:
“殿下,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前往军中走一遭?”
“那几位将领得知您驾临鸣沙,早已翘首以盼。”
宁凡闻言,心中暗道:“来了。”
他早就预料到这一问,想来秦礼是想早些探清自己的底细。
看看他这个皇子到底是个庸人,还是真有什么能耐。
脸上却仍是笑意淡淡:“刺史大人不知,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实在疲惫得紧。”
“眼下好不容易到了这繁华之地,自然要先歇息几日,也好好转转城中,好久没出来散心了。”
秦礼听完,面上点头应是,心中却轻哼一声:
“一个只知道玩乐的皇子,还想让本官忌惮?看样子……此人,不过徒有其表。”
“既如此,那末将就不多打扰殿下休息了。”秦礼再次作揖。
“待殿下有意前往军营,还请提前告知末将,末将定当亲自陪同。”
“好,刺史大人放心。”宁凡淡淡应下。
两人对视片刻,彼此眼中皆有波澜起伏,却都未表露丝毫。
秦礼礼数周到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宁凡目中神色逐渐转为冷静,笑意尽敛。
“试探么……”他轻声喃喃,自语一声,唇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窗外阳光穿过垂柳,在地上映出斑驳光影。
园中春色盎然,风静草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这平静之下,却早已暗流涌动。
宁凡目送他离去,眼神深沉,直到门扉缓缓合上,笑意才一点点从脸上褪去,整个人恢复了那种淡漠且冷静的神态。
他缓步回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池中锦鲤缓缓游动,心中浮现的却是更远的图景。
“秦礼……你果然藏得够深。但你想看穿我,恐怕还早了些。”
阳光穿透窗棂,落在他的侧脸上,映出清晰的轮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棋局已落子。
只待风起云涌时,看谁执白,谁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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