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家差事,那朱勔还能贪墨千两不成?”
一千两!
这已经是他们不敢想的数字。
欺君之罪啊!
若是换做他们,怕是一个铜板都不敢收。
陆压嗤笑摇头,伸出了三根手指。
立刻有人会意。
“三千两?那朱勔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陆压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摇头。
不怪王家人不敢想,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流,最为害怕的便是官。
说起开店经商,他们心中有谱。但是说到官场之间的利益输送,他们了解的太少太少。
“三成!
朱勔至少会留下其中的三成,十万两白银,他一人就可独得三万两!”
嘶——
全场一片倒吸空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陆压的话吓到了。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
朱勔他怎么敢的?
过去了半炷香,才有人发问。
“朱勔如此贪污,就不怕东窗事发后,全家抄斩么?”
“为什么会东窗事发?王家捐了多少银钱,还不是朱勔在奏折上随笔的事。
难道王家敢进京告御状,与天子殿前奏对?”
“这...自然是不敢的...”
官官相护的道理他懂,要知道皇帝也是官,不过是最大的官而已。
就算真的有人殿前奏对,这种小事,皇帝也会为了颜面不了了之。
即便事后追查朱勔的渎职,但王家只会比朱勔更惨。
开玩笑,今天敢告御状,明天就敢起兵造反,这种暴民绝不能留!
所以自古以来,告御状的就从来没有好下场。
又有人发问。
“我不信朱勔能够只手遮天,难道花石纲这么重要的差事没有人监管?”
“监管自然是有的,应奉局的每笔账目都要由蔡相过目后,才能呈给天子。”
“那蔡相为什么不查?”
“你以为蔡相就没拿么?”陆压伸出四根手指,“蔡相职位更高,责任更大,所以得拿四成!”
四成!又没了四万两!
王家人只觉得今天的三观受到的冲击有些大。
贪官的胆子原来这么大,在天子的眼皮底下也敢恣意妄为。
这么对比起来,许县令偶尔征收的那三瓜俩枣,简直与包公一般清廉。
有人掰着手指计算。
“朱勔拿走三成,蔡相拿走四成,那到了天子手中岂不是只剩三成了?”
“错!”
陆压开口道。
“负责征收的吏官,负责清算的文官,负责押运的军士每个人多少也能分润到一点,再加上苏州县令这个地方官。
这又要再折掉两成!
所以真正能到天子手里的只有一成而已。”
一成!
十万两雪花银,真正能到天子手里的只有一万?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有人不信邪的问道。
“应奉局就算了,连许县令也能拿到钱?”
陆压笑着道。
“当然如此!
许县令不拿,朱大人怎么拿?
朱大人不拿,蔡相怎么拿?
蔡相不拿,许县令与朱大人又该如何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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