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溪看着他,唇动如风,语声不大,却清晰得宛若惊雷:
“民女什么都不要——只要李白。”
殿中骤静。
管仲手中笏板几欲脱落,包拯嘴角抽搐。
一众官员无不面面相觑,低声交头接耳。
这女娃子,太敢说了!
李白神情未变,依旧沉静如霜。
只是那双眼中,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波动。
而嬴幽——竟笑了。
“只求李白?”
他语气温和,语尾却藏着莫测的意味。
“你胆子不小。”
话锋忽转,声音沉了几分:
“李白乃大夏栋梁、朝堂重臣。你这是……与朕争人?”
全殿气氛顿时一紧。
锦溪却莞尔,语气不疾不徐:“若陛下要与民女争,那民女……也只能争上一争。”
嬴幽指间轻弹,玉玦轻鸣,如金石之响,带着一丝清脆威压。
“居功自傲,你就不怕朕斩了你?”
锦溪盈盈一拜,声音温柔如常:
“民女不敢。只是心有所系,不敢违心。”
嬴幽眉头微沉,语气忽冷:“你既心悦李白,为何偏要在朝堂之上,当众说出?不怕他怪你、躲你、弃你?”
锦溪神情未变,轻轻摇头:“若不说,此生再无机会。”
她看向李白,眼神明亮,不带悲切,也不藏怨怼。只是那种藏在沉静之下的执意,像是千年雪原下奔涌的冰川——缓慢,却不可逆转。
“他若厌我,恨我,避我,那也罢。”
“但我必须让他知道。”
嬴幽眼中笑意渐敛,似是第一次真正打量她。
“你……当真倾心于他?”
锦溪:“是。”
“至何地步?”
锦溪轻笑,语气不高,却透出一种压不住的沉定与决绝:
“他若伤我,我便自折双翼,陪他沉沦。”
“他若杀我,我也要将魂魄献祭,陪他入地狱。”
她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却令殿中寒意顿生。
嬴幽微眯眼,忽而追问:
“若他他日娶她人为妻——你当如何?”
锦溪低头,语气仍温柔如水,唇角却带着笑意:
“那我便送那女子……去成仙。”
殿中吸气声此起彼伏。
嬴幽指间玉玦停住,终于不再旋转。他看着锦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很好。”
“病娇,实锤了。”
殿下一侧,楚剑南猛地打个激灵,心中腹诽连连:尼玛,前世就觉得病娇不错,真正面对才发现,这特么就是一神经病啊!
嬴幽手指轻轻敲击龙案,节奏不急不缓,似在沉思,又像在衡量。
许久,他忽而一笑,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六部尚有缺位,礼部侍郎之职,空悬未补。”
锦溪神色如常,目光澄澈,正要婉言谢绝,却听嬴幽语锋一转:
“哦,对了——礼部尚书,正是李白。”
话音落下,殿中气氛微变,诸臣眼神各异。
有好奇者,有观戏者,也有不便言语的沉默。
锦溪目光微凝,随后垂首一笑,声音恭敬平和:
“谢陛下,臣女愿效犬马之劳。”
“好!”
嬴幽大笑一声,朗声道:“即日起,册封锦溪为礼部侍郎,辅佐太白,共理祭仪礼制。”
群臣齐呼:
“陛下圣明!”
李白低头拱手,面色如常,语气沉稳:
“臣,遵旨。”
可那一瞬,他眼底闪过一抹难掩的复杂、一抹无奈与抵触。
锦溪行礼之后,缓缓退入班列,稳稳站在李白身侧。
她的唇角挂着笑,那笑意不张扬,却温柔得仿佛三月春水,若梦中之人轻轻回眸。
只是,那笑里没有殿上群臣,也没有帝王权势,只有李白一人。
她看着他,神情平静,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执意与柔光。
而无人注意到,她指尖轻抚过袖口,那一抹细若发丝的银光,一闪即逝。
光冷如霜,藏着痴、藏着妄,也藏着她那早已扎根心底的疯魔执念。
“今生,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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