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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洛邑(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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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四宝店,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的清香。货架上摆满了各色宣纸、湖笔、徽墨、端砚,以及精美的信笺、扇面。有穿着长衫的儒雅顾客在细细挑选。

古籍字画店,门楣上挂着“某某斋”、“某某阁”的匾额。店内光线柔和,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摆满了线装书、碑帖拓片。墙上挂着水墨山水或书法作品,墨香与旧纸特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传统手工艺品店,出售精美的洛阳宫灯、仿古青铜器、唐三彩摆件、手工刺绣、剪纸等。女店主坐在门口,手指翻飞地绣着牡丹,针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老茶馆,人声鼎沸之处。竹帘低垂,里面摆着八仙桌和长条凳。铜壶在红泥小炉上咕嘟作响,茶香四溢。茶客们三五一桌,或高谈阔论时事,或低声交流古玩行情,或安静地听着台上的老先生说评书、唱河洛大鼓。那悠扬的唱腔和抑扬顿挫的说书声,是这条街上最富活力的背景音。

水席老店, 门口支着大锅,热气腾腾。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师傅熟练地片着晶莹剔透的“牡丹燕菜”(用萝卜丝做成),浓郁的酸辣香气勾人馋虫。店内座无虚席,食客们大快朵颐,杯盘碰撞声和满足的谈笑声交织。

这里的人流比天街更加密集,也更加“接地气”。有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在讨价还价,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在书店前流连,有外地游客举着相机兴奋地拍照,也有穿着考究、气度不凡的人士(可能是藏家或学者)在古董铺里低声交谈。小贩推着独轮车,叫卖着热腾腾的驴肉汤、油茶、或者刚出锅的油旋儿(一种洛邑特色面食),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与汴梁那种充满现代活力的、带着点“江湖气”的市井喧嚣不同,洛邑老城的繁华,更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活着的《清明上河图》古代卷。它热闹,却不喧嚣;拥挤,却井然有序。每一个人,每一家店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悠长的节奏里,透着一股被时光浸润过的从容与自得。空气中弥漫的是墨香、茶香、食物香气和淡淡的旧物气息,而非汴梁街头那浓烈的胡辣汤味、汽车尾气和现代商业的浮躁气息。

然而,这种厚重、安稳、充满文化韵味的繁华景象,落在韩斌眼中,却激不起半分暖意。他像一个刚刚逃离战场的士兵,突然被扔进了和平年代最繁华的庙会。周围的欢声笑语、美食香气、古玩字画,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冷的玻璃。他感觉自己像个幽灵,游荡在这片“岁月静好”的幻境里。

“玉耳”捕捉到的声音更加丰富了:讨价还价的市井俚语,茶客们关于“最近地脉好像有点不稳”、“西边老矿坑又挖出点奇怪东西”的零星议论,小贩清脆的叫卖,茶馆里悠扬的唱腔…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本该是充满生气的乐章,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刺激着他高度敏感的神经。他体内的深渊之种似乎也在这片古老而“纯净”(相对汴梁而言)的土地上,变得更加“活跃”,一种难以言喻的窥视感和饥渴感隐隐传来,让他坐立不安。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白色长枪“解惑”,冰冷的枪身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越野车最终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停下。这里已经脱离了最热闹的市集,街道更加狭窄幽深,两旁多是高墙深院的老宅。

“韩斌同志,前面就是‘络绎友’了。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 司机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门脸说道。

韩斌顺着望去。那是一座典型的洛邑老式铺面,青砖灰瓦,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木质匾额,上书三个古朴的篆字——“络绎友”。匾额饱经风霜,边角有些磨损,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沧桑感。门是开着的,能看到里面光线有些昏暗,隐约陈列着一些古旧的器物和书籍。门口没有招揽生意的伙计,显得异常安静,与不远处市集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多谢两位。” 韩斌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脚踩在洛邑老城湿冷的青石板路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来。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汴梁的方向,虽然早已看不见那恐怖的“古城巨塔”,但天空中依旧残留着一丝不祥的灰暗色调,提醒着他刚刚逃离的噩梦。

两名队员朝他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和鼓励,随即驾车迅速离去,消失在街角,留下韩斌独自一人站在络绎友的门前。

繁华的市声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一些。周围是高耸的、沉默的老墙,空气中弥漫着旧木头、灰尘和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类似古墓刚开启时的陈旧气息(或许是修复古籍和古物的味道)。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并未带来安宁,反而让韩斌内心的紧张感攀升到了顶点。

他攥紧了赵杞中给的“曹”字令牌,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令牌冰凉坚硬的触感,是连接他与那个崩塌世界的唯一信物。他看着络绎友那洞开的、略显幽深的门洞,仿佛看着一个未知的、可能同样充满危险的深渊入口。

赵杞中仓促的安排,语焉不详的指引…这个“守藏一脉”的曹老板,真的能帮他梳理体内的三家力量?能压制住那枚该死的深渊之种吗?这里…真的安全吗?洛邑这看似厚重的繁华之下,是否也潜藏着与汴梁同样的危机?那“九鼎镇岳结界”能挡住鬼市蜃楼的侵蚀多久?

无数个疑问和沉重的压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站在络绎友的门槛外,如同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方是未知的修行与可能的救赎,身后是已然沉沦的故地与未卜的凶险。汴梁的繁华已化为鬼蜮,洛邑的繁华如同镜花水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恐惧和茫然,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踏入了那挂着“络绎友”匾额的门洞。

门内光线骤然变暗,一股更加浓郁的旧纸、陈墨、以及某种奇异药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穿着深灰色棉布长衫、背影有些佝偻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在一张巨大的、堆满残破书页和瓶瓶罐罐的工作台前,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小心翼翼地用细小的镊子和毛笔,修补着一页泛黄发脆的古籍残卷。听到脚步声,老者并未回头,只是手上精细的动作微微一顿,一个温和却带着岁月磨砺后沙哑质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内响起:

“来了?汴梁来的韩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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