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要!那个未来权倾朝野、心理扭曲的中车府令赵高!此刻,他只是一个刚刚经历宫刑不久,身心被彻底摧毁,在吕府厨房打杂、在街边卖狗肉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李逍遥(刘邦)走过去,丢下几枚粗糙的半两钱:“切半斤肉,肥瘦相间的。”
高要麻木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像两口枯井。他动作熟练却毫无生气地割肉、称重、用干荷叶包好递过来,全程不发一言。那麻木背后,是滔天的恨意和绝望正在无声发酵。
“谢了,高…师傅?”李逍遥故意拉长了调子,接过肉,没走,反而倚在油腻的案板旁,仿佛闲聊,“听说吕公家新来的那个易小川,跟你是一道的?”
高要剁骨头的动作猛地一僵,刀锋在案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李逍遥,浑浊的眼底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恐惧?怨恨?还有一丝被触及最痛伤疤的疯狂!
“你…你认识他?”高要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不认识。”李逍遥咧嘴一笑,露出市井之徒的精明,“就听人提过,说他跟吕家二小姐走得近?啧啧,那可是吕公的掌上明珠,攀上高枝儿了呀。”他刻意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市侩的蛊惑,“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在这剁骨头能有什么出息?我刘季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亭长,三教九流的朋友倒有几个。要不要…换个活法?总好过在这里…闻一辈子狗骚味。”
高要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痞气、眼神却莫名有种奇异穿透力的亭长,麻木的心湖被狠狠投入了一块巨石。换个活法?离开这个让他每分每秒都想起屈辱和剧痛的地方?离开那个…害他至此的“好兄弟”易小川的眼皮底下?
仇恨的毒火与求生的本能在他胸腔里激烈冲撞。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亭长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做什么?”李逍遥(刘邦)掂了掂手里的荷叶包,笑容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先跟我回去,管顿饱饭。我刘季的兄弟,怎么能饿着肚子说话?至于以后…总比在这剁狗骨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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