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蹲下身,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手印,按在尸体的天灵盖上。
一缕肉眼难辨的灰色气流,被他硬生生从尸体上抽离出来。
那是人死后,因不甘与怨恨凝聚而成的“死怨之气”,歹毒无比。
陈川面无表情地张嘴,将那缕灰气猛地一吸。
灰气入腹,他胸口处一道血色符文亮起,颜色愈发妖冶。
做完这一切,他将尸体随意地塞进一个装满废弃物的麻袋,处理得干干净净。
从杀人到炼化,冷静、高效,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洪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对当年的故人多了几分郑重。
几年不见,物是人非了。
这已不是当年那个面对兽潮只能绝望哭泣的少年了。
“嘿,有意思……我倒看看你能搅动怎样的风波。”
洪玄悄然返回自己的舱房。
帮陈川?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劫富济贫。
这等心性的人,一旦脱困,未必会念恩,反而是个麻烦。
让宫装少女轻易死去?那也太便宜她了。
一条被逼到绝路的毒蛇,与一头自大狂妄的疯猪,互相撕咬,才是最好的戏码。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宫装少女身上那份,极可能因宿主心性不稳而处于失控边缘的“金乌传承”。
只要有擎苍在,抹去印记并非难事,那份传承的价值,不可估量。
他要做的,是在这场大会上,扮演一个恰到好处的“钓鱼翁”。
将这潭水彻底搅浑,在双方两败俱伤,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刻,为自己创造出那个夺走一切的最佳时机。
从另外个角度来说,除了几名筑基真人,其他的不过就是一些棋子罢了。
虽不是可有可无,却也是任筑基拿捏,实在莫大的悲哀。
…………
珍宝大会如期而至。
宝船中央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那血衣宫装少女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最尊贵的位置。在她不远处,还有两名筑基修士各自占据一席,泾渭分明。一人是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壮汉,另一人则是位面容枯槁、眼神精明的老者。
几名侍女环立在少女身后,陈川则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木然立于其后。
洪玄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灰袍,将刀疤脸上的气息压得更低,混在后排散修之中,毫不起眼。他的目光,在三名筑基修士身上一扫而过。
大会开始。
管事巧舌如簧,一件件法器、丹药被捧上台,引起阵阵争抢。
宫装少女对此兴致缺缺,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那魁梧壮汉和枯槁老者也只是偶尔瞥上一眼,显然看不上这些凡物。
终于,在几轮普通的交易过后,管事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他亲自从侍女手中,托过一个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玉盒。
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森然的寒气扑面而来。
大厅内的温度骤降!
盒中,静静躺着一株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灵草。
那原本百无聊赖的宫装少女,终于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贪婪。魁梧壮汉更是双目放光,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唯有那枯槁老者,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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