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碑已经刻好了大半,不敛锋芒的剑尖刻出的文字却不知被谁放在心间融化,温润如春溪绕石。
“斯人已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让整个被蛊惑的江湖为他正名。”
慈怀一念魔女渡,追月楼上青鸾栖。
委身本是无尘处,浊浪偏摧白玉京。
“我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做过的事,无一不是父亲给我铺的路。”楚沐兰长叹一声,“我是乘阴的雏凤,在无形的羽翼中成长,却后知而后觉。”
“恰恰相反。”姜柚凝起身,抚过寸寸分明的碑文,“你给我一种成熟得有些过分的感觉。”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
谤潮漫卷星汉乱,残躯独照夜海明。
逍遥弈世惊风雨,离火传衣焚霜霆。
“那……我们的摘星君觉得继承了逍遥剑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姜柚凝柔声反问道。
楚沐兰反手收剑,剑鞘清脆的碰撞声中,他的声音却有些踌躇,“两载光阴,周楼寂将归,外有魔域虎视,蛮族野心,内有江湖忧患,朝堂纷乱,何得逍遥?”
在浓郁的槐花香中,楚沐兰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突兀的栀子花香。
“这世间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伴随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逸散开来,宁安兰的声音在楚沐兰身后响起,“我负责谋划,你负责向前,有什么阻挡你,挥剑砍了就是。”
“两年时间,踏破归一境?”楚沐兰自嘲地笑了笑,“师父都只是勉强触及的境界,对我来说更是高不可攀,还不如用朝夕和周楼寂同归于尽来的实在。”
“你我凡夫俗子,何需登天摘星?”宁安兰浅笑着眨了眨眼睛,白色的裙裾扫过满地玉屑,“别忘了,你要做的,只是比上一次更好一点而已。”
“有趣。”楚沐兰拂去肩头落花,剑穗扫过最后两行狂放而刚劲的刻痕。
纵使青史污名刻,犹将碧血染魔庭。
扫却茫茫千峰雪,重辉朗朗十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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