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天庭,说白了,就是个空架子。”
江笛顿了顿,点明关键:
“你以为他手下那帮妖帅妖兵真那么乐意回天庭?!”
“在洪荒北部三十六城称王称霸不好吗?!”
“回了天庭,上头多了个天帝管着,还得面对一堆破规矩,哪有在下面自在?!”
“内部人心就不齐!”
“昊天现在要钱没钱,要人,人也未必真心跟他。”
“他能靠谁?!”
“紫霄宫里那位老爷是最大的靠山,但不能屁大点事都去哭诉,那样显得太无能。所以…”
江笛朝昊天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他就得来这儿‘磨’呗。”
“你不会真以为他次次跑来,就只是为了借几个厨子、讨要点建材吧?!”
女娲别过头去,语气有些硬邦邦:
“怎么可能…”
她其实隐约猜到,但被江笛如此直白地说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她堂堂圣人,竟被一个小辈当成了试探和表演的观众。
江笛看着她这副模样,摇摇头。
心里嘀咕:
‘难怪神话故事里她一手王牌总能打得稀烂…这政治嗅觉和脸皮厚度,还得练啊。’
见女娲似乎想问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笛继续道:
“昊天他一开始,可能真以为最大的阻碍来自我们巫族,毕竟我们盘踞地界,还亲手灭过妖庭。”
“结果他来这儿几次后发现,我们压根不在意,甚至还能有限度地合作一下。”
“那他立刻就明白了,”
女娲接过话,圣人智慧毕竟非凡,一点就透:
“最大的问题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
“不仅是他麾下妖族内部的人心浮动,更来自…自家老爷门下的那些徒孙们!”
“他们若借着人族之势插手天庭事务,那天庭就算建起来,到底听谁的?!”
“所以他现在急匆匆跑去紫霄宫,”
女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表面是哭穷诉苦,实则是去探老爷的口风,顺便…求一道护身符?!”
“至少要知道老爷对这件事的底线和态度。”
江笛赞许地点点头:
“没错。”
“哭惨是手段,试探和求旨才是目的。”
“这小子,进步飞快啊。”
就在两人说话间。
昊天已经忐忑不安地穿过混沌。
来到了那古朴恢弘、仿佛亘古不变的紫霄宫前。
望着那紧闭的宫门,他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还没开口,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七分真委屈,三分演技)
“老爷!童子昊天无能啊!”
“您让我重立天庭,执掌秩序,可…可童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手下那帮老臣子出工不出力,外面还有一群师兄弟的高徒们虎视眈眈…”
“那天庭旧址比破瓦寒窑还不如,童子空有天帝名号,却寸步难行…”
“童子愧对老爷信任,给您丢人了哇…”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将重建的艰辛、内部的离心离德、外部的潜在威胁,真真假假,混着满腔的委屈和焦虑,淋漓尽致地哭诉出来。
声音在空旷的混沌中回荡,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紫霄宫内,依旧寂静无声,仿佛亘古如此。
昊天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就在他以为道祖根本懒得理会这点“小事”,准备悻悻然离开时。
那道平淡无波、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仿佛直接响彻在他大道本源之中的声音。
终于缓缓响起:
“痴儿。”
“既承天命,何须囿于凡俗之物,又何惧魑魅魍魉之举。”
“天庭,当有天庭之威仪。”
话音未落。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同洪荒本源般的伟力瞬间自紫霄宫中弥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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