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说道:“我欲出兵占领鄢陵、扶沟二县,夺取当地的铁矿山与铁厂。”
“此乃必然之举,”李邦华说道,“火器威力巨大,应尽早筹备打造。”
田有年接着说:“若占领鄢陵、扶沟,必须拿下洧川镇!”李邦华点头赞同:“洧川镇战略地位重要,务必拿下,否则难以抵御官兵征讨。”
洧川镇不仅是河南中部的交通枢纽,更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官兵若从北方而来,抵达洧川镇后,向西可沿颍水至鄢陵、扶沟,向南可顺蔡河直逼陈留、匡县。只要占据洧川镇,便能截断南下要道。官兵要么强攻洧川镇,要么改走陆路。但在河南陆路行军,粮草辎重的运输极为不便,而李佑此前几次作战,就常不顾粮草限制,灵活奔袭。
张守义说道:“我们原定计划,是先攻取南方的尉氏、鄢陵二县,如今又要转攻北方,难道不怕扩张过快吗?”
李邦华解释道:“我明白张兄顾虑,但无论南下还是北上,皆能占据战略要地。我们起兵造反,首要稳固军事,而后才能整顿内政。”
“我赞同先拿下鄢陵、扶沟二县,”田有年说道,“如此既能获取矿山资源打造兵器,又能增加赋税。特别是拿下洧川镇,商贸繁荣,获利颇丰。”
张守义闭目沉思,他本是急切造反之人,此刻却变得沉稳。
李佑又招来陈寿郎、苏爽、萧焕等人,听取他们的意见。
陈寿郎说道:“若要扩张领地,可派遣宣教官与农会骨干,前往新占领区域主持政务,他们中不少人识字有能力。一些贫寒士子,也可调任为佐政官或文书,他们做事积极,只是苦于此前无合适职位,如今扩张正好安置。”
“大亮呢?”李佑问道。萧焕回答:“可在洧川镇、鄢陵县、扶沟县设立监察分司,我抽调人手前往。”
苏爽突然说道:“拿下洧川镇也好,我们快面临盐荒了。”
“盐荒?”李佑眉头紧锁。
“我也是刚得知消息,还未来得及禀报,”苏爽说道,“淮南节度使,禁止淮盐西进,封锁了西进河道。淮盐若要运往河南,只能走陆路,路途艰难,盐价恐怕会涨至数倍,且供应量大幅减少。”
李邦华叹道:“淮南节度使此举太狠,他这节度使怕是做不久了。”
为何如此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淮南盐商必然对其恨之入骨。
唐代盐政,实行区域专卖制度,河南等地主要食用淮盐。但河南南部地区,距离淮南产盐区较远,因此在中期有所调整。就河南而言,陈留、匡县等部分地区,转而购买淮盐。
可如今,这些地区反贼四起,淮南节度使直接切断盐路,企图让反贼陷入困境。
李佑摇头苦笑:“他这么做,河南百姓生活更艰难,恐怕会引发更多人造反。”
“淮南节度使主要针对我们,”张守义说道,“陈留、匡县距离淮南较近,或许会有私盐通过水路偷运,但数量有限。等盐运到我们这里,价格翻倍都不止。”
苏爽说道:“所以,我也建议向北出兵,用洧川镇的商税,以及鄢陵、扶沟两县的冶铁收入,获取更多资金。再用这些钱,补贴给本地盐商,责令他们购买淮盐,平价售卖。”
李佑思索片刻,说道:“招募更多贫寒士子,到大同书院听大同课,我亲自去讲学几日。”
如今的大同思想教程,包含《大同会会章》节选,还有陈寿郎等人总结的《田政辑要》,以及面向农民的宣传内容。李佑近期也在撰写文章,反复修改,已耗时两月有余。
“李先生,军政方面筹备得如何?”李佑突然询问。
李邦华拿出一份章程,说道:“计划招募正兵三千,皆为脱产青壮,精心编练,每月饷银为一贯。粮饷供应、军械与被服调配,应单独设立一司负责。目前船只不足,可让水军协助运输。练兵将领与带兵将领,职责需明确区分。练兵将领可带兵,但将军府有权随时调换,防止军队沦为将领私兵。”
李佑取出纸笔,自行计算一番。
三千正兵,每月一贯军饷,一年下来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还未算上农兵,农兵集中训练与作战时,同样需要提供粮饷。此外,还有水军开支、兵器军服制造,以及士兵日常伙食等费用,各项开销巨大。
以目前三县之地的财力,在不影响百姓生计的前提下,很难供养三千正兵,扩张领地势在必行。而且,南方的尉氏、鄢陵等地较为贫困,必须拿下洧川镇、鄢陵县和扶沟县。
李佑也想稳步发展,但为求生存,必须训练正兵,仅靠农兵难有出路。若要训练火器部队,开销更是惊人。说实话,作为反贼,李佑的扩张速度已算缓慢。
河南境内,已有其他势力崛起。东边的王仙芝,占据数县之地,自号“天补平均大将军”。
西北边的黄巢,势力也逐渐壮大,其麾下义军四处转战。这些还有一些势力与李佑一样,皆因百姓困苦而起兵。
近日,李佑收到一封书信,是黄巢派信使送来的。书信内容为:“李佑将军安好,朕乃大齐皇帝黄巢。久闻将军威名远扬,麾下义军纪律严明,行事颇有章法,朕心甚慰。
如今朝廷腐朽,天下苍生受苦,朕已称帝,欲开创新朝。将军之才,朕甚欣赏,特封将军为平南侯,望将军能率部归附,与朕携手共进,共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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