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上当了!”
张一朋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让徐州那帮货给坑了,银行的,警察局的,都是坏人呀。
接下来就有的忙了,紧急派人去各家报馆送钱,压舆论,这些操作倒是驾轻就熟,很是专业。
他还没忘了找人去鉴定手里的地契,接到的回复让人更绝望:都是假的,而且假得离谱,地契签发的日期都是下个月的。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等银行起诉自己,只能乖乖地去参与调解。
地契是假的,转让协议是真的,收了刘发财的遗产,就得承担老头的债务,这个道理,张一朋自然是懂的,面对巨额债务,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遗产,要么承担债务。
比起钱财,自己的官位更重要,募捐得来的黑钱自然不能用来偿还债务,背后还有一群长官等着分赃呢。
也就只有最后一个选项了:放弃遗产。
尽管心中有万千不甘,张一朋还是不得不放弃老丈人的家产了。
从交通银行金陵总部刚出来,就被两个身穿中山装的精干小伙子请进了一辆小轿车里,两个小伙话也不多,只是告诉他陈院长有请。
张一朋背后瞬间暴汗,想都不用想,这是那个死对头的靠山要找自己算账了,是福是祸,万难猜度,只能不住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陈竞争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声喝问,反而如春风化雨般,堂堂二把手亲手给他沏了茶端上来,还笑意盈盈的说话:“张部长,你刚上任,就派你去苏北赈灾,挺辛苦的,你不会有怨言吧?”
这就是在问责了,张一朋立刻拉出自己的背景出来,故作镇静回话:“扶危济困,救济国民,是咱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卑职感谢各位长官给我这个机会,岂敢有怨言?只是工作不力,给长官们添麻烦了,我正在准备检讨材料,明日就向汪猪喜递交检查。”
“不必了!”陈竞争嘴角轻轻一歪,“汪猪喜已经去日本就医了,国内琐事就交由我全权处理了。还有,你那个连襟也一同去了日本。”
张部长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端着杯子起身关切地问道:“汪猪喜这次旧伤复发是否严重?”
“还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太耽误工作。我辈应该多多为他分忧啊!”陈竞争再次撤回正题,“我在苏北有一个干儿子,也是我疏于管教,太过于骄横,你这次去,他没给你添麻烦吧?如果有,尽管告诉我,我会好好收拾他!”
张一朋连连摆手:“不仅没有,还非常积极的支持我们工作,只不过我那老丈人跟他有些积怨,闹了点小别扭。”
陈竞争表现得很惊讶:“还有这种事?不用问了,一定是那小子借我的名义欺负老头了!还在我跟前恶人先告状,说你家老泰山把他逼得有家不能回,没有生意可做,就等着破产了,对了,还口口声声说你私吞了善款,那黑材料整理了一大堆。要不是我拦着,早就扔到报社里了。”
张一朋心里暗骂:真他妈虚伪到家了!你拦着屁了?
嘴上却表现得感恩戴德:“多谢陈院长了,这个事儿,老泰山也有错,只是他突然病逝,也没机会亲自登门道歉了。”
陈竞争当时就表示慰问:“节哀顺变吧!”
话锋一转,表情显得很是无奈:“我那个干儿子也太不懂事了,为了报复你老丈人,他竟然买了一家德国的报社,就是要针对你们爷俩,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说是不赔偿他的损失,就要把你的名声搞臭,这哪里是要搞臭你,分明连着政府一块污蔑了。依我看,反正你已经拿到你老泰山的家产了,也不差这10万8万大洋的,我在中间说和一下,赔钱了事吧。”
张一朋瞬间感觉喉咙发干,使劲咽了口唾沫,他心里明白,这哪里是谷俊宇在讨要赔偿,分明是陈竞争自己在敲诈勒索。明知道张一朋并没有真的拿到家产,还要故意装糊涂,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见他不说话,陈竞争关切地问:“有困难?”
张一朋赶紧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三天内我一定凑够10万大洋,还请陈院长替我转交一下。”
陈竞争听后连连摆手:“你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经过我的手了,我让他到金陵来,你们当面说开吧。”
张一朋无奈,只能点头同意,陈竞争太小心了,岂能轻易授人以把柄?
刚出了陈竞争的办公室,马上又有两个身着中山装的青年把他拽到了周福海在金陵的临时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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